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苏顺顺。
苏顺顺还没进来呢,就听见李侧福晋骂骂咧咧的声音了。这会儿走到门槛边上,才瞧见地上已经碎在一边的一个瓶子。
苏顺顺心头一惊,心道:果然是这样。一抬头,才瞧见李侧福晋手里正拿了杯子要扔出去。
还在李侧福晋愣神的时候,苏顺顺就行礼道:&ldo;见过李侧福晋,李侧福晋吉祥。&rdo;
也是这一句话说出了口,李侧福晋才回过神来。
&ldo;苏…苏公公免礼。&rdo;李侧福晋自然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才又将手上的杯子放了下去。
李元福见状,忙吩咐了人将地上的碎瓶子清扫了。
一边吩咐着,李元福还一边十分抱歉地对苏顺顺说道:&ldo;苏公公见笑了。奴才不小心打碎了瓶子,侧福晋正要教训奴才呢。&rdo;
说罢,李元福又朝着李侧福晋磕了一个头,才就又退了下去。
李侧福晋清了清嗓子,就笑着对苏顺顺说道:&ldo;苏公公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外面冷,坐下喝杯热茶吧。&rdo;
苏顺顺十分恭敬地笑了笑,回答道:&ldo;奴才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四爷那里得了一副黄花梨木的雕花屏风,让奴才带人给您送过来。&rdo;
四爷向来,可都是一碗水端平的人。
知道北苑和暖玉阁送了地毯去,李侧福晋这里必然心里不平衡。所以,才让苏顺顺送了这屏风来。
一来,李侧福晋教养弘时和大格格十分尽心,虽然弘时天资不够聪颖。可到底,看着都还是不错的。
二来,就是因为希望李侧福晋不要因为自己没拿到好东西,而心里生了什么怨念罢了。
这话说完,后面的两个大力太监就将屏风搬了进来。
这屏风一人多高,共有两面。黄花梨木,是极为难得的东西了。
李侧福晋看得眼睛都直了,丝毫没想到自己也能得到这样的东西。
&ldo;苏公公,您回去了,替我谢谢四爷。&rdo;李侧福晋说着,忙从边上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大荷包,递给了苏顺顺。
苏顺顺接过荷包,又行了一礼,回答道:&ldo;侧福晋呀。在四爷心里,还是有您的位置的。王爷常说,侧福晋您将弘时教养得不错呢。&rdo;
李侧福晋听了十分感动,原本心里的那些不平衡,一下子也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所以,苏顺顺离去的时候,西院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ldo;四爷的心里,到底还是记挂着我的。&rdo;李侧福晋喃喃自语地说着,就不由自主地走到屏风前,摸了摸屏风。
到底,这事儿就还是这样过去了。
苏顺顺也不是个乱说话的人,自然也没有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四爷。
只是,后院里四爷的耳目何其众多。四爷,到底还是知道这一回事的。
四爷听在耳朵里,虽然面上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心里却是五味陈杂。
李氏进府多年,性子从前虽然是要张扬一些。可到底,还不是如今这副样子。
如今这样子,和街上那种市井泼妇又有什么区别呢?
四爷忽然间就有些觉得,当初在她生下弘时的时候,去给她请封侧福晋实在是做错了。
那时候只是觉得,府里的现存的孩子都是她生的。她生育三子一女的功劳,实在是当得上一个侧福晋的位置的。
可如今看来,却有些不够看了。
孩子不大聪颖,李氏性子可不好。
想到这里,四爷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二月的晨光,一晃而过。
转眼即将三月的时候,兰心便将屋子里的炭盆都撤了。
阳春三月,若是还要再烤火,那怕是就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