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松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偶尔看过来,之后也没开过口。
我想走。没坐到半小时,粉色姑娘说。
他们反倒成了先离开的人。
乔榕感觉这孩子看起来有些苍白,问了简菡,她说,小小年纪被坏人欺骗了感情,前段时间在家想不开,差点出了人命,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她又评价,俞松简直是他家的万金油大王,大事小事全包揽,不会让人糟心,特别是对于小孩,没有不喜欢他的。所以啊,要是你以后真避不开谈婚论嫁的话,就选他吧。
他会在我之前找到对象。
简菡笑嘻嘻的说: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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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起了雪,不像早上那么壮观,只是缓慢,优雅的旋转下落。
地面铺上白霜,乔榕裙子外套着大衣,手里拿着一根细瘦的树枝,蹲在屋檐下写字。
笨蛋乔维桑。
我想回家。
好困。
怎么还不来。
别回来了!
歪歪扭扭写完,乔榕扔开树枝,把手缩回袖子,在雪地里跳来跳去,把字符破坏掉。
简菡也离开后,她没找到乔海合,尤淡如也不见了。除了外套,其他衣服都还在车上,她现在连车都没看见。
她决定如果半小时后还是找不到人,再考虑联系他们。
酒店侧门停泊的车辆不多,街道紧凑,对面是一排老洋房。两行梧桐树叶早已落光,剩下一些黑不溜丢的圆果子挂在枝头,被景观灯照得发亮。
三面环着冬青树篱,安静又安全,乔榕觉得自己很会找地方。
过了好一会她才发现情况不对。会挑地方的人或许不止她一个。
角落里,有一辆车的车窗幽幽闪着亮光。
光线很弱,乔榕眨了眼再看,的确存在,不是她的幻觉。
渐渐的,黑暗中浮现出一道隐约轮廓。有人静坐在那里,开着车窗,悄无声息。
乔榕本来没觉得太冷,但现在脚板底骤然窜起一股凉意,让她脑袋发麻。
她紧了紧衣服,拖着冰冷的腿走向门廊。
车门解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低低的,碾轧积雪的声音。
乔榕心跳如擂,瞳孔有些分散。
她没有回头,径直走上斜坡,脱力一般靠着门框。
你好像比以前灵活了不少。
纤细嗓音带着几分玩味,穿过雪帘,被寒风送到她的耳边。
乔榕打了个颤,僵硬的足底仿佛黏在冰块上。
好久不见。他浅笑,不想对我打声招呼吗?
乔榕久久的出神,数过三十次心跳,又是二十次呼吸。冲到头顶的血流开始倒流。她垂下头,缓缓转过了身体。
奶茶店循环播放着ABBA的《HappyNewYear》,雪花翩飞,就像涂抹金属细粉的圣诞贺卡,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闪闪发亮。
贺轶站在空地中央,发顶涂上了不均匀的白色。
他不再像以前那么瘦,穿着合体的黑色大衣,手里拿着一只保温杯,格纹围巾草草绕了两圈。
过于白皙的脸上多了一副眼镜,细丝边框反射光芒,看不见睫毛厚重的眼睛。
同样也看不清神情。
乔榕推开通往宴会的门,路边转来的耀眼车灯扫过面庞,随后闪了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