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手,将沈宴的手握得更牢。
本来今天就可以拿到卖身契的吧。
沈宴已经半死过去,脑袋迷迷糊糊的,耳边突然传来不清不楚的说话声,离的很近,又仿佛隔的很远。
暗室的门被一瞬间打开,光从屋子外头泄进来,刺得两个人都睁不开眼。
拉他们出去吧。
这是琥珀和沈宴昏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琥珀!琥珀!
沈宴呼吸急促,叫喊着醒了过来。
是熟悉的梅苑,手上的伤也被包扎好,沈宴急得掀开被子,想去找琥珀。
却不想这屋子里还有一人。
长公主在他的桌案前坐着,执笔写着什么。
沈宴心急如焚,当即朝她一跪。
求长公主放过琥珀,沈宴愿担下所有的罪责。
长公主的手一顿,却不做声,依旧写着什么。
一人坐着,一人跪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终于,长公主停了笔,起身来到沈宴面前,将他扶了起来。
十年了,你也就昨日叫过我一句母亲。
沈宴面无表情,淡淡地望着她。
从前不叫,是因为沈宴心里有母亲,如今不叫,是因为沈宴没有母亲。
长公主僵住了身子,这个长大的儿子她好久没有认真看过,不知何时起,他也像屋外的梅花一般,长的挺拔秀丽了。
沈宴低眉望着长公主离去的背影,脚不由心控制地走到书桌边。
他举起桌上的一张纸,俨然是琥珀的卖身契,上头用朱笔描了一个大大的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