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将用过的碗碟拿去厨房,端着一杯红枣茶出来,就听见夏渝州在弹琴。
叮叮咚咚,简单而明快的节奏,是那首经典的《小星星》。
缓缓将茶杯放在桌上,司君走到钢琴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弹。
当年在琴房四手联弹,夏渝州玩得特别开心,末了他说:要是以后我们生气冷战了,我就乱弹你心爱的钢琴。等你忍不了难听的曲子来给我伴奏,就算和好了。
一曲终了又重复一遍,那双修长的大手始终没有加入,整个房间里只回荡着乏味的单音节乐曲,像一场没有回应的孔雀开屏。夏渝州停手,指尖发凉,忍不住攥了攥拳头。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司君轻声说出这句话,抬手慢慢合上了琴盖。
夏渝州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强吻的是他,不回应的也是他。
看着司君欲言又止的样子,夏渝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暴躁地把琴凳推进去,非常想把司君按在钢琴上亲哭,逼他说说到底在别扭什么。然而终究是没法实现的,他怕自己又犯病。
气鼓鼓地离开公寓,夏渝州在楼底下啐了一口,隔空指着司君的窗户,呲牙咧嘴地无声谩骂。
这股气性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等他看到站在街角拉客的何顷,怒气值就达到了顶点。
我说大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呢?夏渝州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气死,让无知的西方种们以为他们祖上是河豚精。
穿着护士服,带着明艳大檐帽的何护士摆摆手:我不是大少爷啦,我在家里是老三。
这是重点吗?夏渝州很想掀了帽子揍他,但据说西方种被晒了会伤得很重,只得生生克制住,你在这里拉什么客!
哎呀,我是在发传单,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何顷不高兴了,把手里厚厚一叠传单甩得啪啪响,一上午都没生意,你不着急我着急呀。做生意不能像你这么死心眼,看我的吧。
夏渝州管不了他,自己回了诊所。
何护士就自己卖力地宣传:牙科诊所新开业,洗牙补牙五折优惠,大哥来看看不?
几名路过的汉子瞧见了,上下打量何顷,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这是什么噱头,现在洗头房都改叫牙科诊所了吗?
啧,这妞儿看着不错,光头你去试试?
几人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推着嚷嚷的最积极的光头大汉,起哄让他去试试。光头也不怯场,直接走过来:妹妹,你这是什么业务呀?
牙科诊所,大哥洗牙不?何顷笑眯眯地递了张传单过去,新开业,五折哦。
洗,哥哥最喜欢洗牙了。走,带我见你们老板去。光头嘿嘿笑。
夏渝州刚回诊所没多久,就见何顷带着一名满口黄牙的光头进来,那猥琐的笑容让人很有拔牙整形的冲动。
光头进来明显愣了一下,迟疑地问夏渝州:老板,什么价?
何顷给夏渝州比划了个洗牙的动作。
夏渝州点头:一次二百,刚开业打五折,一百块。
光头觉得价钱还行,就跟着夏渝州进屋,等他被按在牙科治疗椅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真是牙科诊所啊!
不然呢?夏渝州拿出砂轮、喷枪,嗡地一声启动设备。
光头双头打颤:不不不,我没想咕噜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