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县锦衣卫所,地牢。
在卫所的地牢深处,隐藏着一间审讯室。
这里终日不见阳光,四壁粗糙,只有几盏摇曳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霉味,墙壁上的水珠不时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审讯室内摆放着几张简陋的木桌和椅子,角落里,是铁链和镣铐,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刑具。
徐长春很少过来,因为这不是他的职责,但现在他的身份不一样了,百户段少良专门请他一起去看白涛审讯,他便一起跟了进来。
刚一进去,就听见地牢尽头无比凄惨的叫声,现在的白涛比谁都急,必须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审出点什么东西出来。
两人被单独关押,老规矩,都过了一遍刑,现在早已遍体鳞伤,因为什么都没交代,把个白涛急得是团团转,他还指望着靠着审出点情报立功,可四个时辰过去了,希望在一点点破灭。
“什么情况?”段少良问道。
白涛挥舞着铁钳,骂道,“整个一石头人,什么都不说,特别是那个倭寇,越打越闷,开始还说自己是倭人,后来干脆一个字也不说了。”
“这么能抗?我还有点佩服他了?”段少良皱着眉,拨弄着火炉里烧红的铁钳,“石虎呢?”
“石虎倒是说话,可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话,说自己什么都不能说。”
段少良对着烧红的铁钩吹了口气,笑着说,“我们要听的就是他不能说的。”
“是,属下会尽快审问!”白涛擦着额头细汗,整个脊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唉,不过他们东厂规矩多,白大人,你也别报太大希望,我看这人悬。”
徐长春知道段少良这么说的原因,东厂有条不成文的规矩,给他们干活的人不用单身汉,纵使你本事再大也不用。
他们手下的人必须成家立业,有家室有妻小,这些人有弱点好控制,其实就是有人质,你要是胡说乱咬,你的家人就死无葬身之地。
就凭这一点,锦衣卫就比不过东厂。
锦衣卫再无底线,也是对自己人狠,但一般不牵连家人,毕竟谁都有可能犯事,这也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但东厂那些个太监才不管这许多。
石虎也是这样,虽然他本人不是太监,但是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妻一妾,都指望他养活。
石虎也说的很清楚,这事就是他自己扛,也别指望他说出任何人,他家八口人的脑袋都在他的嘴巴上拴着,敢乱咬出一个人,他们全家都得先他一步掉脑袋。
可是薛兆光要的就是他供出杨宝,因为他既然能拿到清单和银票,就证明是杨宝身边的人,抓不到杨宝,把他石虎宰了有什么意义?
薛兆光根本不关心石虎死不死,此时,需要他死他就得死,不需要他死,他就得活。
徐长春来到石虎面前,看着身上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心理一阵凉意,自己会不会一着不慎,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徐长春原本不想参加审讯,但薛兆光也说了,先让他们审,如果没有结果,他可以参与。
现在已经过去四个时辰,各种酷刑已经用尽,还没有任何进展,他就必须出手了。
当然,他的出手,是利用情报系统。
“石虎我看不用考虑了,这种人就打算死保家人的。我们去看看宫本一郎。”段少良道。
白涛和徐长春跟着段少良,一起来到关押宫本一郎的牢房。
宫本一郎嘴巴不干不净,不知骂些什么,见到徐长春进来,居然嘲讽般的笑了。
“你原来是锦衣卫啊!呸!用暗器偷袭我,死不要脸!”
徐长春没有恼怒,这种疯子,这么多酷刑都不怕,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