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玉宸在心里啐了口,可声音却软绵绵地,像漏气的气球。
“欸!你干什么!”
盛玉宸感觉眼前一暗,身体被挤到沙发角,手脚都伸张不开。
柏秋池几乎快覆上盛玉宸,俩人贴得严丝合缝,就连冷气都没得空钻。柏秋池盯紧盛玉宸的眼睛,眼神不容一丝留情,阴郁狠辣。
盛玉宸惶恐不安,五指想要去抓沙发把手,无奈浑身僵硬得一动不动。
“”
盛玉宸的瞳孔急缩,嘴皮颤颤巍巍,却连气儿都不敢出。五指空抓着空气,甚至都感受不到上臂上的痛。
纽扣从第一粒开始解,再到末端,露出的大片截式的深色皮肤,从左肩一直横穿至后腰上端,伤疤蜿蜒曲折,虽然已经有了些年头,看看着仍然触目惊心。
“被人砍的。”
柏秋池不咸不淡地挪了挪嘴皮,几个字嚼得索然无味。
“就是王玉的哥,王飞砍的。”
盛玉宸蓦然抬颚,眼珠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眼底一瞬间猩红,根本无从掩饰。
“我回来的时候,你不在。我打了几个电话给你,你也没接。我就调了家门口的监控,认出了那个和你站在门口说话的男人,就是王玉的手下。”
“王玉和他哥黑白两道各沾边,势力一度延续到国外。我就是在国外那会儿认识他俩的。”
“我和他们之间的恩仇,一两句话今晚也说不完了。只是我想告诉你——今儿要是没我出面,下一刀就不是往你手臂上捅了,而是”
柏秋池压低声音,歪头靠向盛玉宸耳边,手指同时下移,挪到了盛玉宸的胸口,不轻不重地戳了戳。
盛玉宸吓得肝裂魂飞,身体本能地蜷缩,手臂被牵扯到了,疼痛终于刺醒了神经。
“想要搞别人,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别热血上头,光顾送人头了。”
“包括搞我。”最后这几字,柏秋池是贴着盛玉宸的耳朵讲得。语调温温柔柔,并不责怪之意,也不见震慑力,可盛玉宸竟诡异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后颈也被灌进了冷风,冻到骨子里。
盛玉宸感觉胸口一松,柏秋池已经起身,他拢好衣服,低头耐心地系着扣。纽扣是黑色的,镜面衬出柏秋池白皙的手指,他的动作慢条斯理,却透着一股漠然。
盛玉宸仍然僵持着,眼睛紧盯着柏秋池,却又好像压根不认识。
“你的伤我看过了,没伤到骨头,皮肉伤罢了。洗澡的时候别碰水,厨房有保鲜膜,裹紧了再去洗。”
柏秋池系好了衣服径直站起,没再多看盛玉宸,背身上了楼。
盛玉宸阖上眼皮,许久没有睁开。
卧室内
浴室的门刚一拉开,氤氲就迫不及待地跟着跑出来,热气不仅附上了门板,也沾上了墙壁。
盛玉宸单手搭着脑袋上的干毛巾,赤着脚就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