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言说,卫淮舟先一步道:“你讲的我明白,无非是拒绝之语。想我戎马数年,鲜有败绩,遇你却是连连受挫,实在难看。待我想通往后,再来寻你。”
沈辨玉强忍挽留之语,目送他出了书斋。
晚上用膳时,沈辨玉颇有些心不在焉。
沈宣见今日卫淮舟不在,敏锐问道:“爹爹和父亲吵架了么?”
他今年已八岁有余,许多事都懂得七七八八,沈辨玉也不想多加隐瞒,据实道:“并非争吵,只是需分开些时日。”
“为什么?”
“你可曾记得昨日观花?”
沈宣点头,沈辨玉继续道:“想要一闻芬芳便不得花之全貌,离得近未必是好事。”
沈宣约莫懂了,“那你们要快些和好。”
沈辨玉无奈浅笑,轻拍他的头,“乖乖读书习武,旁的我们自会处理好。”
沈宣称是,沈辨玉见他吃好了,唤杂役过来收拾了碗筷。
戌时三刻,沈辨玉刚将沈容哄睡了,春蝶才从铺子里回来。
左右没看到卫淮舟,她略感奇怪。
沈辨玉将午间事原本说与她听,春蝶兀自叹息。
“说起来,若是从没有过那些事,我们或许仍和将军毫无瓜葛。可世事这般难料,走到如今牵扯颇深。”
沈辨玉把玩着手中茶盏,“我的心结也在此处。要是他绝情薄幸到底,我倒只余恨意,此时陈情,我却始终无法信他。”
“少爷还在意他曾说的,对你无心无念?”
沈辨玉沉默不答,已是默认。
春蝶又道:“人总会变的。奴并非劝少爷接纳,而是旁观多年,有所感触。”
“我心中明白,却想不通此节。若是没有两个孩儿,或许一切会更简单些。”
“要不这般,待宣少爷容小姐长成,少爷仍不信,奴便陪着少爷远离此地。”
沈辨玉自是明了春蝶心意,“尚有多年,现今言谈过早。”
春蝶反倒笑了,“其实你本就万分不舍。”
沈辨玉被戳中心思,也不着恼。
“如今家中殷实,就算彼时卫将军再次背信弃义,少爷也必不会落入当年惨境。若真过得不舒坦,咱们离开便是。”
沈辨玉若有所思,脸上挂着苦笑,“是我囿于成见。罢了,容我再细细思索几日。”
之后十日,卫淮舟皆未现身。
沈辨玉仍是每日去店里忙活,日子过得平静。
一日午间去城东办了些事,回来时见铺子外围了一群人,不知出了何事。
沈辨玉急急忙忙挤进人群,瞧见自个店门口站着几个泼皮无赖,正把里面的值钱货物往外搬。
春蝶一见沈辨玉回来,立马奔到他身边,面有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