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连串地发问:“谁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出气筒是什么?”
少年神情固执,魏阿姨看到他红肿的掌心,惋惜道:“他家儿子车祸,没抢救过来。”
“家里有位老人也因为接受不了事实,当晚脑溢血走了。”
“你别敲门了,这屋里没人,他家现在丧事都来不及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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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惟清走出小区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了,天边浮着紫红色的云,和方梦觉分别那天一样。
少女羞涩的神情仿若昨日才看到,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许惟清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感觉,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心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事都压在了一起。
为什么集训时生病。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保送失败。
为什么方梦觉家里会在这期间出意外。
又为什么,他不接方梦觉的电话。
她那时该是多难过,多无助,多害怕。
她接连不断地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想和他倾诉,那时的他应该陪在她身边的。
可他在干什么。
手机关机,在外边旅游。
许惟清拿出手机,拨打了苏明哲的号码,对方接得很快。
“我的哥哥啊,你可算是有联系了。”
“没考好就没考好,你玩什么失踪,人不回来,手机也关机,可担心死我和老陈了。”
“要不是老王跟我们说了你的情况,我俩都准备报警了。”
“你现在在哪,回家了吗?”
电话刚接通,苏明哲一顿输出,容不得插话。
等他说完,许惟清才发问:“方梦觉呢?”
对面突然安静下来,久久未出声。
许惟清又问:“她和你们说过什么吗?”
苏明哲反问:“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许惟清坐在路边长椅上:“我去了她家,邻居说她不在这了。”
苏明哲叹气:“我们也不清楚她到底怎么了,反正有个周末之后,她就没来过学校,老王说她家里出了点事,请了几天假,我们那时也没太在意。直到放暑假那天,有个年轻女人来学校,把她的书全搬走了,她跟我们说方梦觉转学了。”
“那她说去哪了吗?”许惟清紧握着手机,声音发涩:“那位女人是上次在警局见到的家长吗?”
苏明哲想了一会:“不是,挺年轻的一个人,她没说去哪,只是说方梦觉去了一个谁都不会认识她的地方。”
挂断电话,许惟清站起身,他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附中门口。
正值暑假,校门没关,一抬眼,还是看到香樟大道,两排香樟的中间夹着紫红的缺口,缺口中央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