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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店内忽地有人轻笑道:“不错,还算你昆仑派多少有点见识!不过作为个名门大派,礼数方面太叫在下失望了。在下既包下此店,那店小二怎么说也算在下家仆,昆仑派号称名门,竟然就是如此有求于人么?”

来人中又有两人跃下马来,缓缓步出,两人具是三十左右华服公子,其他人见他二人下马,也慌忙纷纷下马,想来此二人在队伍中定然地位超然。其中年长一点的上前一步道:“在下昆仑派掌门何良玉长子何国梁,”又指指身边人道:“这是舍弟国栋。鄙派知道梅大夫的规矩,千两纹银早准备齐,请梅大夫笑纳。”

店内人又幽幽道:“在下的规矩除了千两纹银之外,还有狗熊免谈一条,两位公子不会忘记吧?昆仑派已位列其中,恕在下不能施治,诸位这就请回。”

“狗熊免谈又与我昆仑有何关系?”何国栋不由得喃喃道,片刻恍然大悟破口大骂道:“梅千两!你竟然敢辱骂我们昆仑派!我劝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否则小心本公子剑下无情!”

店内人“哦”的一声,竟走到门口来到众人面前,只见乃是个二十多岁之人,服华冠玉,容貌异常俊美,反衬之下那何氏两兄弟相形见绌,仿若山野粗汉,却正是梅用!

却原来一年前梅用意兴阑珊离开并州满堂娇后,原想直接单刀直入烈火顶的祆教总坛,将梅清的腰牌交还与谢傲天,也算遂了爹爹临终的遗愿。却哪里曾想四下一打听方才知道,原来谢傲天因为女儿私奔一事竟然一怒之下独自离开西横山烈火顶,这一年多来连祆教中人亦不知其去向。

梅用虽然厌恶祆教,不愿与其瓜葛,无奈父命难违,也只好四处打探谢傲天下落。

而这一年来梅用原来只是技痒,一时兴起便在四处行走时分神多少为人看病诊治祛病攘灾,岂料有麝自然香,很快梅神医的名号就在江湖中响亮起来!

但是很快梅用就失望地发觉江湖中人恃强凌弱者众,扶危济困者寡;英雄难见,狗熊便地。渐渐对于江湖梅用似乎不再入往昔般日夜向往,对于施治江湖上的人也不再热心,更列出条规矩:狗熊免谈,医人千两。江湖人提起这条规矩无不恨的牙痒痒的却又不敢当真得罪这位赛华佗似的神医,只恨恨背后叫梅用做“梅千两”!梅用对此绰号亦早已耳闻,却始终都只是转弯抹角地知道,今日却听何国栋亲口当面说出,自然心中不快,当下步出客栈,打算给这狂妄的公子个教训。

只见梅用微笑道:“何公子既然想做梅花针下亡魂,在下又怎会拂了公子之意。”手中双指紧扣梅花针,就要射向何国栋!

突然只听的不远处,一人高声叫道:“针下留人!”一人拨开人群冲了进来。只见此人二十上下,满身泥泞,甚是狼狈,此刻虽然上气不接下气,却扑通地跪在梅用身前道:“梅大夫,二哥他只是一时紧张父亲的伤势,这才出言莽撞,请大人有大量,海量汪涵。”

未等梅用做答,那边的何国栋看到那人出现却怒不可遏,抬手一指那人脑门道:“喂,油瓶!哪个是你二哥,莫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就在这时马队中唯一一辆马车上,此时掀开车帘,慢慢下来一位中年美妇,径直走到‘油瓶’身边,将起扶起后,这才向梅用施礼道:“梅大夫,小儿莽撞,请你见谅。”转头又抚摸自己的爱子道:“风儿乃是妾身与前夫所生之子,十年前随着妾身改嫁到昆仑,总算天可怜见,相公他人好完全不计较国风非己亲生,反而对其十分疼爱,完全视若己出。今次昆仑派大动干戈出来寻访梅神医您之时,本来并未带其同行,却不知他是如何又会出现在此地。”低头柔声对何国风道:“风儿啊,他们不让你同来,换作别人求之尚且不得,你又何苦千里迢迢跟着。”

何国风摇头道:“继父一向待我若亲生,如今病重,孩儿在昆仑山上如何呆的住?”忽地急切对其母道:“刚刚风儿来的晚,只听到梅大夫要出手打伤二哥,却还不知梅大夫可肯医治?”中年美妇低首摇摇头。

何国风听闻急忙重又规规矩矩跪下道:“在下何国风恳请梅大夫医治家父。”

那两兄弟却在一旁冷笑道:“油瓶,我们奉送上千两纹银尚不能请动这个梅千两,你两手空空,灰头土脸地凭什么?”

梅用也不言语,只玩味地瞧着何国风。

何国风沉吟片刻道:“在下虽然没有白银珍宝可以奉送,但是在下还有自身!只要梅大夫肯出手医治父亲,在下从即刻起就是梅大夫的人,终生做牛做马地伺候您。”

梅用含笑看着何国风玩味地道:“有趣。”言罢,手中梅花针脱手而出,只奔人群中刚刚何夫人下车的马车,众人只当他又要袭击某人忙四下闪向一旁,何国风也不明其意,想出手拦住梅花针,却哪里拦的住!待得其到走近掀开车帘,惊讶地看到那梅花针完整地垂在一旁,针尾金线却缠绕在继父的手腕,顿悟原来梅用此举只是意在诊脉,当下放下心中大石。

片刻梅用收了针,平静道:“将何掌门抬入店中。”

正文 第二十二章父子情

次日中午,昏迷许久的何掌门终于在梅用的高明医术的医治下神志渐渐清醒。昆仑派上下自然一片欢喜,何夫人及何国风母子更是喜不自胜,清醒地何良玉掌门也不糊涂,对梅用施治将自己由鬼门关拉回也是千恩万谢,更是急忙招呼儿子过来给恩人叩头。

何国风二话不说,倒头便拜,一旁的何国梁,何国栋却不已为然,神态十分不屑道:“爹,你当他是什么悬壶济世的名医么?”撇撇嘴又道:“还不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无良大夫?他既收了我们千两纹银,医治爹爹本属应该,又何必跟他客气道谢!”

何国风急忙插口对何掌门道:“不是的,梅大夫根本不是贪财之人,昨日一开始明明给足银两梅大夫却也是不肯,后来是孩儿……!”

梅用却突然打断他后面的话,笑笑道:“无妨。反正在下也是贪财之人,而且一千两也着实少些,尚且不够在下十来日的花销。在下算过,要想舒舒服服地过一个月,怎么省着点用也差不多要三千两左右。反正一千两是贪财,三千两同样是贪财,”忽地双目一寒看向何氏两兄弟继续道:“何大公子,何二公子,两位怕是要各多准备千两纹银供养在下了。”

何国栋啐了一口道:“呸,做你娘的梦,先前给你的银子老子只当喂了狗,再要一千两?把本少爷当冤大头么!”何国梁也怒气冲冲道:“姓梅的,不怕告诉你,你以为我们昆仑那一千两是那么好咽的?本少爷他日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让你分文不少地给本少爷吐回来为止!”

梅用却含笑点头道:“哦?何公子若来,梅某定倒履相迎。”顿了顿又向一旁何国风道:“昨晚长夜漫漫,却不知何三公子做何消遣?”

何国风虽然不明白梅用如此没头没脑地问题其意何在,但是眼见老父已经好转,想来自己也必须依昨日誓言从此为仆。既然梅用终究已是自己的主人,那么无论多么奇怪的问题也只好硬着头皮老实答道:“回爷,昨夜小人因担心爹爹病情反复,身边没个人照顾,而娘一路奔波早已疲惫不堪,是以昨夜照顾娘入寝后,便彻夜陪伴照料爹爹。”

梅用轻轻颔首道:“三公子果然至孝,”又转向另两位道:“却不知两位何公子昨夜在何处消遣,怎的三公子说是他一个人整夜伺候于病榻之侧?”

那二人对视一眼,支吾片刻,何国梁才道:“梅大夫也忒操心了些。不错,我与二弟昨日见爹爹的病情有好转且趋于平稳后是离开爹爹身边一会儿不假,但是那也是因为看着爹的病好了,心里十分欢喜便随便找了家酒馆小酌了两杯庆祝庆祝而已。”

梅用眉毛一挑,玩味道:“哦?洛阳城最大的勾栏楚馆春风楼花魁的花酒,在两位公子眼中不过是小酌而已?看来两位平日里必然风流雅致的很,在下佩服佩服。”

那两人见昨日留连欢场一事竟然被梅用当场揭穿,不由得恼羞成怒,也不再顾及身份,旋即破口大骂道:“梅用,你他妈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本少爷的事要你这小子多嘴。”

“逆子!住口!”何掌门怒其二子不争,握拳捶床,半晌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双目却泛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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