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说得没错,可这就是我能力范围内能负担的最好配置。
她斟酌措词,语气尽量生硬,故作逞强。
男人换了个话题:前天住的那套公寓,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还有其他几处,地理位置距你的公司没有那么方便,也是一趟地铁的路程,等你病好了
那不是我的。祝福打断他,像是在扼杀一场痴心妄想,干净利落。
他的房子,他的照料,他的鸡蛋羹,谢译的一切都不是她的。
甚至数分钟前的那碗粥,祝福都受之有愧,如鲠在喉。
第一次领教她的倨傲,谢译直觉太阳穴突突的疼。
他很有耐心地把自己的初衷阐述清楚:我并不是想在你面前炫耀什么,也不是想通过帮助你而获得什么优越感,你不需要有这么大的逆反心理。一个女孩子在陌生城市生活很不容易,接受一些善意能让你过得轻松点,我不认为这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她沉默不作声,谢译只当她听进去了。
你也许有一定的危机意识,但没有合理的防范措施。
三次见面都能被我撞见你的狼狈,我有理由相信这不是巧合。
或者你执意觉得这是一种施舍,可以按照这套房子同等的租金按月结算给我。
如果这样做你会心安一点。
祝福开口,因为高烧而沙哑的嗓音渲染出一种我见犹怜的脆弱。
我不想一次次接受你的帮助,这会显得我很没用。
尽管事实确实如此,但垂死挣扎是人类的本能。
没有人在对你判定有用无用,只要你不这么想。
男人拖开凳子,半蹲下,和她平视甚至更矮一点,目光坦诚且柔软。
有那么一瞬间,祝福以为他会伸手揉揉自己额前的碎发,像对待心爱的宠物一般。
再吃一点?他以为她不爱吃鸡蛋羹,换了另一样。
祝福摇摇头。
谢译拿了医生开的药,又端起凉在一旁的水杯,递给她:吃了药睡一觉,醒来我带你回家。
他说回家,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荒唐话。
祝福怔忪了片刻,等反应过来,机械式地轻轻点了点头。
命运的齿轮蓦然阻滞,紧接着往相反的方向锻造出另一道判若天渊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