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死了。
死不瞑目。
若死在无名书生手中,或许还能接受。
可他却被自家师弟补刀,心中便只有愤怒。
畜生!
都是畜生!
眼见袁天没了生息,许宁挥掌碾碎他残留在天地间的一切气韵,连带着那枚圣人念头也同样化作最纯粹的道蕴回馈天地。
很快,冯尘踉跄着赶到这里。
他此刻须发尽白,连面容都苍老无比,像是受了重伤般。
发动护城大阵消耗了他太多浩然气,还好不是全力发动,不然早已身死。
“大胆袁天,竟敢在我永安城作乱!”
冯尘提着力气给自己欺师灭祖的行为找了个理由。
为护一城百姓手刃师兄,应该。。。。说的过去吧?
如果有的选,冯尘自然不想这样,眼下和叛出师门没什么不同。
可方才遥遥看向这里,他深刻意识到袁天绝不是无名书生的对手,唯恐殃及池鱼,毅然决定反向效忠!
师兄,我劝过,你不听啊!
无名书生邪性得紧,真怕了!
许宁看了眼冯尘,感觉这也的确是个狠人。
只是这一眼,冯尘立马感觉自己周身一切似是被看透,压力太大,竟忍不住‘咚’地一下跪在地上。
一城城守、圣人弟子,如今毫无心气地下跪。
许宁不搭理他,抬头看向远方。
那是安京方向。
劈山斧和殷离有气机牵连,方才崩碎后,远在京城的殷离便生出感应。
此刻,散落在地的各处碎片颤鸣不止,一股圣韵蒸腾向天空。
殷离投影显化于此。
曾经的许宁从林思重的一字圣言见识到圣人之恐怖,不可力敌。
后来遭逢圣人投影,仍在其转身前将之斩掉,避免相见。
但现在,他丝毫没有阻止殷离降临的意思。
从袁天的记忆中,许宁知道殷离至少三个月内无法离开安京,投影而来又能有什么伟力?
永安城上空,殷离的虚影像是神明,端坐云天俯瞰城中蝼蚁。
他的视线落在许宁身上。
“你,该死。”
声音如莫测的天威,更像轰隆雷声回荡在整座城中,千万百姓无不仰头遥望圣人。
百姓叩拜、书生叩拜、豪绅叩拜。
那是圣人!
是大玄自建国以来就无人不知的圣人!
如今圣人显化,百姓们心中的欢欣雀跃,却也在疑惑,圣人说谁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