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扬州城静归安谧,路人稀稀落落,多了一份萧瑟。
二人一前一后,游走在街头,若远若近。
清冷的月光,将身影拉的细长细长。
金绯红依旧还是男子打扮,却少了一份白天的英姿和坚强。
路过一处石板桥,似乎受剑伤的影响,脚步顿了一下。
一阵春深的凉风吹来,她不觉的束了束衣衫。
月饮雪走在身后,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可知此桥?”金绯红伫立在桥上,看着轻柔的河水问道。
“扬州千年水梁,二十四桥”月饮雪道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古人一句调侃,又怎会想到今人之凄苦”
月饮雪站在她身后,看着桥下这漆漆的古运河,未语。
金绯红也不管他是否有听,似自言自语的淡淡又道
“水姐姐十七那年,学艺归来。一个平常的日子,她在这桥上遇见了自己的意中人。
那人名叫仲友,彼时只是个本地小吏,但才华横溢、志存高远,姐姐爱慕,把他当作天命之人。二人情到深处已然谈婚论嫁。
然而,山河飘摇,支离破碎。
仲友一腔报国之志,欲随恩师赴职临安。他自知前途未卜、生死难料,挥泪斩情丝。
姐姐理解,但却无法接受。
正值金甲山庄生死存亡,群雄逐鹿的关键时刻,毅然落花天香楼。
从此,姐姐再未真正的快乐过”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月饮雪听完百感交集,问道。
“换做是你,你会理解仲友吗?”
“家国天下是男人的事情,女子心中只有儿女情长”金绯红略作沉思,意味深长的叹道。
此刻,月饮雪看不到金绯红的脸庞,只有月光映出她娇美的轮廓。青丝在耳畔微荡,像在诉说着女儿家的点点愁伤。
也许眼前的豪门千金、龙门虎女所承受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吧。
子夜,金甲山庄。
灯笼高挂在门梁上,似是等待倦鸟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