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晾在一边,我有些尴尬,缩着脖子把链子一圈一圈地往外退。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高炫说。
听见他的话,我动作一慌,链子擦着鼻头划过,刮得皮肤有些生疼。
“你不应该是一条狗。”高炫又说。
我听出来了点什么,问他,“那我应该是什么?”
高炫揉太阳穴的动作停了,食指指向教室的天花板。
我看不懂他这个手势的意思,但也没问。他应该知道我不懂,毕竟他情商那么高。
高炫看见我取了一半链子,不悦地摊开手,下令的语气,“给我。”
“这是我的了,你要要回去吗?”我小心地试探,生怕这句话会惹他生气。他那么好,他对我那么好。
“给,我。”高炫一字一顿。
我从来不会反抗他的命令,只好将链子收成一团,轻放在他手心。
高炫捏住链子,顾自起身往外走。
他要做什么?
他一定要做什么!我冒出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起身跟在他身后。
男侧所里。
“哗—”
把链子丢进便池的同时,高炫按了冲水。
我盯着链子消失的冲水口,神经突突地跳。极度不安的声音围绕着我——他不要我了?他不需要我这条狗?我又要变回以前的那个年甚了?变回那个没人在意的丑八怪?
我的心太脆弱了,经不起一点点风吹雨打,任何小小变故都能将它击得粉碎。
我的眼泪差点就要涌进眼眶。
这时,后脑的头发被一只手抓住,粗暴地向后拉扯。我脚步倒退,配合高炫往外拖我的步子。
后背撞上走廊一米一高的水泥护栏,高炫抓住我的头发往下使力。
我的脖颈绷成一条直线,脚尖踮起,上身后仰到了极限。腰部以上都超出护栏,悬在楼外,这个姿势让我以为他要把我从三楼扔下去。
同学们尖锐的惊叫声传入我的耳里。
“看!”高炫说。
这种稍有差错就会掉落下去,几乎命悬一线的情况下——我居然没有害怕。
大不了就是死而已,对我来说,那是解脱,求之不得。
我把手臂从护栏里移到护栏外,让重心更往后移。这个动作刚一做完,抓着我头发的手松了一些劲儿。
高炫把我靠近他身侧的那只手臂抓住,使劲往回扯了一把,肌肤接触,我感受到了他手心的温度,以及那永远不能算是温柔的力气。
周围有人结结巴巴地劝高炫冷静一点,不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