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不必。
江戍的反应越是平静,梅阑越觉自己心间的歇斯底里,她捏紧拳心,又松开:脚本上要求他们是夫妻,还以为槐烟演起来有难度呢。
还可以再卑劣一点。
现在看来不是,她跟郑老师很有默契。
差不多了吧,再来一点吗。
他们看起来很配,出来的效果一定不错。
像真的情侣一样。
够了吗,该停下吗。
可是江戍,你不生气吗?你该生气的。
她几乎已经不受控地还要再说点什么,对话框里忽然跳出来信。
够了,梅阑。
别作践自己。
爱一个人时,时间过得最快,也最慢。她大他两岁,却早忘了自己爱了他几年。
她爱着人时最卑微的,最丑陋的样子,原来他都看见了。
对自己说了多少遍这样的话,却仍抵不过那份不甘,仍要恨铁不成钢地去抢上一抢。原来不是话没有用,只是这话只有从他口中说出来时,才有最致命的杀伤力。
你知道我喜欢你啊。
还以为你不知道。
一切得以挑明,大约出于破罐破摔,梅阑的骄傲第一次允许她直白地表明心迹,却不允许她在这样的场合让眼眶里的什么流下来。
忽然有下属过来问:梅姐,这两套衣服放在哪儿?
她扫了眼场上,指了不远处的架子,语气没有丝毫变化,笑着说:挂那儿吧,回头整理一下还给衣服品牌方。
小姑娘得了指令走了。再低头时,有了回信。
他说:抱歉,我只爱她。
你非常好,只有比我好上百倍的人才能与你相配。
她觉得可笑,为什么人拒绝时总是这样说。
梅阑想说些什么,打了字又删去,最终再敲出的字节已然带着隐隐的乞求:你没有一点喜欢过我吗?
没有。我只当你是朋友。
没有哪一个爱你这么多年的人,会甘愿只做朋友。
她没再回复。
下属挂了衣服回来,只见副总监匆匆去了洗手间。
梅阑泰然自若走了进去,直到将自己锁进隔间里头,才捧着被打散的攒了多年的爱恋,终于低声哭了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