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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靠近(第3页)

“拿着啊,把脸上手上的伤口擦擦。”

谈云烨慢吞吞地接过,用毛巾擦嘴角的伤口,湿漉漉的花果香气清晰地钻进鼻腔,谈云烨禁不住耳根滚烫,看来是夏棉常用的。

夏棉看了他一会儿,“蹲下。”

“嗯?”

“我说蹲下。”

谈云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慢吞吞地蹲下,Alpha长得很快又很高大,谈云烨那个时候已经185,但夏棉那个时候估计连170都还没到,是以他半蹲下来,也还到夏棉的胸口。

夏棉从他手中接过毛巾,一点一点给他擦他自己看不到、看得到的伤口,额头、鼻尖、脸颊、嘴角、下巴、手心、手指……被擦过的地方,凉过之后热热的,痒痒的,一路蹿到了心尖上。夏棉垂着长长的睫毛,专注又一丝不苟的样子让谈云烨错觉似的感受到了一丝深情。他第一次以这个视角看夏棉,他的眼窝微深,鼻梁很高,嘴角很翘,脸小而五官秾艳,嘴唇不薄不厚但肉肉的颜色很好,看起来很好亲也很好咬。谈云烨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明明已是初冬,他却热得出了一层汗。

夏棉捏着他的下巴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又想看他又不敢看他,心里那头小鹿简直像磕了药似的撒野活蹦乱跳。夏棉靠的那么近,即便在夜里,他也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浓淡相宜的木樨、梅子味和他在他身上留下的香柏木的味道水乳交融,绸缎似的似有若无地包裹着他,那两把乌羽扇似的睫毛扇啊扇似乎都绒绒地搔挠在了他心上……

谈云烨要咬紧了牙关,那颗心才不会蹦跳出来,他才不会控制不住地吻上去。

夏棉又掏出一排卡通创可贴,扳着他的脸给他贴上,握着他的手给他贴上,那隐秘的希冀越来越亮,在谈云烨意识到之前,他自己已经脱口而出:“你真的不再做那种事情了吗?”

夏棉没有回答,沉默地撕开下一个创可贴。

紧张、焦躁又急切的心情虏获了他,他急急地握住夏棉的手,“我可以给你涨时薪!你不需要再去做这种事情!”

夏棉反手握住,给他贴上最后一张,然后抽出手,把他扶起来。“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给你当模特了。”说罢,转身就走。

谈云烨再一次握住他的手腕一把把人扥回来,“为什么?当模特赚钱不好吗?你为什么……为什么……”他咬牙,看着那张明艳又冷漠的脸,狠心说出那句话:“为什么非得这么作践自己?”

“你觉得这是作践?”夏棉平静地看着他。

谈云烨垂下眼,躲避他的视线,以沉默作答。

“我本就是这城南地上的烂泥,没什么作不作践”,夏棉神色淡淡,“你这样的人,非要来扶我,难道你自己不是在作践?”

“我不是!”谈云烨愤怒反驳,“你不是什么烂泥!是你自己太看轻自己了!你帮我作画,我付你酬劳,这不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吗?!”

“我有自知之明,更何况,你也知道,我根本配不上那么高的薪酬,只是货次价高的玩意儿。”

谈云烨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道:“好!就算你是,那为什么你以前能接受,现在就不能接受了?!你觉得报酬丰厚,那又为什么非得出来卖!!”

“因为我以前不知道你的心思,现在知道了,既不想回应也不想利用;因为我很缺钱,缺钱缺到我不能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因为即便是这样的我,也做不到无耻地利用、坑骗,也还想要奢侈的尊严和良心”,夏棉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你要让我放弃吗?”

谈云烨的手重重地抖了一下,夏棉就在这一瞬抽身而去。他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两耳光,脸庞火辣辣的烧得慌。

他明明知道夏棉的处境,却只顾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愿,出口伤人。夏棉在两条路中,选择了一种不堪的方式,或许只是为了守护他仅有的干净纯粹又珍贵的东西。

他的话,简直太混账了。谈云烨给了自己两耳光。

谈云烨又是很久没敢再去找夏棉,只能变换方式暗中帮助他。他知道江雪墨长期那个艺术馆兼职打工,偷偷每个月加一部分钱到他工资里面去,让人告诉他是正常涨工资了。偶尔会假装去艺术馆里逛一逛,和江雪墨聊聊天,旁敲侧击的问一些夏棉的近况。他得知了江雪墨在城北的一所高中念书,还有半年要毕业,他要上大学而夏棉要念高中,急着攒钱的地方多得是,打听到了自己外祖母是在那所高中毕业的,便撺掇着外祖母回馈母校成立了个奖学金,江雪墨品学兼优,按条件刚好入选。

只是突然有一天,他去展馆的时候,江雪墨问他工资的事情,谈云烨被逼问得无法,只好跟他说:“就当是借给你的,等你以后大学毕业工作了再慢慢还,助学贷和这个不一样么?”

江雪墨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道谢收下了。

“你准备考去哪儿?在哪个城市读书?”谈云烨问他。“温城没有大学吧。”

“阳城,阳大。”

“我记得你成绩很优秀啊,就去阳大?”谈云烨诧异道。

“你怎么知道我成绩的?”江雪墨同样诧异。

一时不察谈云烨说漏了嘴,打哈哈道:“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你忘记了?好了,你还没跟我说为什么去阳大念书。”

江雪墨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在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和他说过这些,“因为阳城离这里很近,我有空的时候都能回来看看棉棉。”

“为什么不带他一起出去读书呢?别的城市也有高中可以念啊。”一起逃离那个家,逃离那个男人不好吗。这句话,谈云烨没有问出口。

江雪墨背靠在墙上,垂下眼睛时,那双弯弯的月牙眼显得很落寞,“出去或不出去,都一样的。”

一种悲戚又无可奈何的苍凉从江雪墨身上流露出来,将谈云烨感染。也是,那样一个父亲,怎么可能两个都放出去呢,即便放出去,他也找得上门,像是鬼影一般,阴魂不散。

他在温城待了半年,临过年的时候要回芸城,也许走了就不会再回去,翻来覆去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和夏棉道个别。

那天温城下了大雪,鹅毛碎纸片似的窸窸窣窣落个不停,积雪厚厚的一层,踩在地上咯吱咯吱的,银装素裹的样子,终于将这个割裂开来的城市装扮得浑然一体,好像再没有什么鸿沟与差距。

他在江雪墨的校门口靠着树等了很久,头发和羊绒大衣上落了厚厚的一层,校门口的车越来越多逐渐将路堵得滞塞不通,站在一群急切的家长中间,他显得格格不入。

他垂着眼,把玩那块被他折起来的卡通创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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