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每次他都这么安慰自己。
这次也不例外。
平时挨打、挨骂还少吗?再说他已经被白树堂买下,一切早已由不得他。
可他不明白,明明经常被侮辱,为什么这一次会这么伤心?
是。这是白树堂第一次叫他“鸭子”,这个难听的称呼,真真正正地把他刺伤了。
他看得出白树堂喜欢白苍,却无法对白苍厌恶——他心疼这个孩子,这个和他一样受尽虐待的青年。在宿舍那天,白树堂和他交织时,他瞥见一旁白苍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并且在白树堂把白苍带到卫生间完事后,他被白树堂要求帮白苍清理。但因为在学校没有备药,只得让白苍忍着疼痛,直到回府邸。
看着这个瘦骨嶙峋遍体鳞伤的青年,他何尝不心如刀绞?
他记得白苍。少年的时候,他每每来到白家,都会看见一个清秀可爱的男孩在弹琴。据说这男孩聪慧又具才艺,会弹琴会画画,唱歌也好听,十分了不得。
是树堂的弟弟啊。
如今这男孩,长得比从前更加眉清目秀。
“怪不得树堂这么疼你呢……”
可是却比从前更可悲可叹。
邵独昌看向床上被棉被包裹住的白苍:松软的头发散了开来,纤长的睫毛静静垂着,给人留得一个纤弱的印象。
他不自禁去捋了捋青年略乱的头发。
“嗯……”青年似是有所察觉,朦朦胧胧睁开了眼。
发现自己弄醒了白苍,邵独昌有些歉意。
“还困么?”他试图打破自己心中的尴尬。
白苍摇摇头,摇摇晃晃坐起,发了一会儿呆。
这白皙好看的孩子,睡眼惺忪的模样确实可爱。
邵独昌不经意瞥见白苍脖子上的一片淤青。
“不要紧。”白苍发现了邵独昌在看他,侧头一笑。
好生漂亮。
邵独昌不禁感叹。
忽想起自己当年。
都是红颜祸水啊……
心里百种滋味纠缠如麻,他摇摇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