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映入他眼帘的是猩红色,滴答滴答还在顺着何忆南纤长的胳膊往下流淌。而青年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锋利的刀片,一遍一遍的在自己肉上划过。
李筠立马清醒了,猛然地坐起身、语气里夹杂着慌乱与不解:“你干什么?!”
何忆南跟他对视上、眼睛湿漉漉的,还有些水光,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与以往的他似乎完全不同,更加的脆弱、易碎。
“我不知道。”
李筠站起来、他的心脏在狂跳,他下意识的握起了对方的手腕,触目惊心的一道道伤痕、有些已经结痂了,不像是新割的,密密麻麻、像案板上烤焦的牛肉。
因为平时都是穿长袖,他根本不知道何忆南什么时候有了自残的倾向。
何忆南委屈的看他,眼泪流得更多了:“我哪里做的让你不好呢?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情绪崩溃,也许这是何忆南人生中第一件需要让自己去努力再努力的事情,那种虚无的无力,让他只能把全部的错误都归咎于自己。
李筠的心里甚至萌生了心疼、歉意的想法,他瞪着何忆南:“这些跟你伤害自己有什么关系?”
疑问。
二人都在疑问。
“我不想跟你走远。”
献血也留到了李筠的手上,他鼻腔里溢满了铁锈味。他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
“……………”李筠难得硬气了一次,他拿走何忆南的刀片:“还跟我犟嘴呢?”
“我没有。”
李筠没有回答他、翻了翻房车上面的急救箱、从里面找出了消毒液跟绷带纱布。
何忆南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话、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在跟他抱怨为什么要和陈纵在一起、为什么要跟他走远。
男人一下都没搭理他,沉默着帮他消毒、包扎。
“你怎么不理我。”
李筠回他:“因为你有点吵。”
“…………”何忆南不说话了。
青年看着为他忙来忙去的李筠,可怜巴巴地问他:“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不讨厌你。”
“那你为什么和陈纵在一起?”
李筠左眼一跳。
又是这个问题。
“因为他喜欢我、我喜欢他。”
“我也喜欢你啊。”
李筠的语气没什么波澜:“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喜欢的可能是支配感、或者是宋玉,反正不会是我。”
“………不是。”
何忆南的语气比以往都要认真。
“我喜欢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