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江年深陷癔症里,在床上呜咽着凑上来亲吻,低泣讨好的求他,“我陪你睡,我乖乖听话,你救救江家好不好?求你救救江家好不好……”
傅锦没有办法作答,只能低下头去亲吻他眉眼间湿漉漉的泪痕。
他拒绝了太子用已故江侍郎再去给三皇子设局。
他去铺了江家翻案雪冤的路。
他以为只要时间再久一些,他可以把横在他们之间的天栈鸿沟稍微填平……
他将丫鬟跟小乞儿放在江年身边,想要给他重新制造新的羁绊。
他在院子里移栽了枝繁叶茂的桂花……
可是,他只来得及接住他跌下来的身子。在血腥味铺散一层又一层的太子府里,他眼睁睁看着那人死在他怀里。嘴角淌着血,闭着眼睛在他怀里散了气息……
所有人都告诉他江年死了,可傅锦不信,那躺在棺材里的人不是江年。
傅锦不愿意他们用个戏子身份去代替江年在侯府偏院的三余年,但更不想承认那死去的人是江年,便随他们去了。
他想,那人此刻可能早已远离京城,或许正靠在窗前抬头看烟火。
今夜,风静云薄,月华似水,纵然相隔千里,他们仍可共赏一轮明月。
傅锦抬头朝着窗外夜空望去。
可惜,他被毒素刺激瞎了一双眼睛,满眸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傅锦缓缓收紧掌心,假装那人白皙漂亮的手腕还被他捏在手里。
是他求不得,是他怨憎会,是他冷眼旁观又后悔,是他亲手摧毁了那本该意气风发登阁拜相的少年。。。。。。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他遥坐在马上对他一笑,淡淡的,温雅大方而又疏离。
他把星星摘下来,攥在手里,禁锢在怀里,不愿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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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迢迢,路遥马急,
不知他的星星此刻是否也会觉得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