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答道:“江太傅近日便会从罔山启程回京。”
赵霄恒长眉微拢,老师年事已高,每每到了冬日,在京城便有些吃不消,于是腊月之前便启程去了南边的罔山过冬,但如今冬日还没过完,怎么就回来了?
赵霄恒问:“是为了参加皇后的寿宴?”
福生摇摇头,道:“小人算了日子,恐怕赶不上。”
赵霄恒便明白了,老师应该是为了自己回来的。
他沉吟片刻,道:“待老师入京,孤亲自去城门相迎。”
福生低声应是。
赵霄恒便低下头,继续看起了信件,直到一个多时辰后,他才站起身来。
赵霄恒走到窗前,天色彻底暗下来,又下起了纷扬的大雪,细细密密,轻若鹅毛,悄然铺白了地面。
福生躬身进来,提醒道:“殿下,您下午只用了些栗子,还没进晚膳,现在要不要传膳?”
一提起栗子,赵霄恒忽然想起今日白天看到的场景。
热闹拥挤的长街之上,两个姑娘手挽着手向前走。
宁晚晴塞了几个铜板给小贩,便得了一袋糖炒栗子,她转手就将热乎乎的糖炒栗子,送给了一旁的赵蓁。
赵蓁得了糖炒栗子,笑得像孩子一般。
宁晚晴便也跟着笑起来,这笑容与那天晚上的小心试探不同,真诚又自如,犹如明亮美好的水中月,看得见,触不到。
赵霄恒没有回答福生的问题,反而开口问道:“于剑呢?”
-
此时此刻,于剑还在偏院的书房里,愁眉苦脸地抄书。
他心爱的长剑就在旁边,已经一日都没有摸了,都怪这该死的《大靖律典》,为何要写得这么厚?写得厚就算了,还非要这般晦涩难懂!
难怪这世上有人会犯罪,律法这么难学,能有几人学会?
不知法,那自然会犯法了!
于剑长长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命苦,未来的主子让自己学律法,现在的主子就顺势让自己抄书,看来这常平侯府当真去不得!
“于剑。”
福生的声音适时响起,于剑抬头一看,忙道:“你是来帮我抄书的么?”
福生道:“你想得美,是殿下有事让你去办。”
于剑一听,登时来了精神,“上刀山下油锅,我愿为殿下肝脑涂地!只要别让我再抄书了!”
福生“哦”了一声,道:“殿下让你再去一趟常平侯府。”
于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