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曾经说带我走,我拖着她的腿挽留。
没有原因,我想她活着。
活着是没有罪的,我们不该为活着赎罪。
如果她走了我便真的见不到她,靳知言会毁了我妈。头顶上的摄像头与缠绕着的定位始终在告诫我不要做傻事。
我聪明的安静到十五岁。
进入全新的高中生活。报到时候我掩饰的欢喜被裘梦看出来,他揉着我的小脑袋说他可能要搬家了。我笑着说好。
他邀请我共进晚餐,我以要回家看我妈的理由推迟了。
我妈早上拍着我屁股蛋儿要我特别早出发,笑着说想吃肉夹馍,月月记得给妈妈带。
两个肉夹馍到家后便隐去颜色,香味儿也变淡了。大概是没有人气儿了,肉也不香了。
我妈走了,靳知言也不见了,我想大概是死了。
我就着大片的黑吃肉,肉也是黑的。我猜测着心大概也是黑的。
桌子上是我妈留的银行卡跟另外一张卡。我哆嗦着点蜡烛,透过火光看冰凉的物件儿。
那是一张门卡,我妈给我买了房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有房子了。
我没家了。
后来我才得知精神病院接纳了我妈这位仙女,散着仙气儿给这座黑色城堡添生命。
我记得当时冲去接我妈回家。她不愿意跟我走,她说她有病。
才不是!有病的明明是我,我踏马才是个疯子!
疯子拿刀捅了靳知言,没捅死。
我被打得半死,被他的警察朋友。
从五岁开始我就不相信警察,一直到十五岁警察拿了我半条命。
但我又信。
裘梦报了警把我从房间救出来,我眼前一晃两颗警徽,我火热的身体贴在那冰凉处竟暖暖的,感觉到温热的液体。
原来是我流血了。
裘梦流泪了。
血泪交融。
靳知言进去了,第二天便出来了。
救我的那个警察站在病床前抹眼泪,我突然想伸手替他擦擦。
我见到了好人,他也是个警察。
原来警察也有好的呀,为人民服务便真的为我服务了呢。
我隐约记得那张脸跟思凡哥很像,那天没穿警服格外像。
但那都是以前,答应了我妈不怀念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