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儿倒是红了。
王爷本来估摸着腿上那点儿皮肉伤好得快,故意拖慢了行程、算计回京时腿上能好个八成。手上嘛、反正缠着看不出来,随便忽悠几句就过去了。
谁知道千算万算、没算到这祖宗竟然跑来了。
夫人太聪明也不行,换了只手写信就察觉不对了。
“我还以为是谁家美娇娘来投怀送抱,没想到是我亲亲夫人。曦儿,你快掐我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闻景曦看着对面吊着绷带还嬉皮笑脸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让他去趟西南就整成这个样子回来、这人是不要命了么!
还哄他!
“一切安好,无需挂念。”
摄政王摸了摸鼻头,这是他上一封信里写的。这会儿被人咬牙切齿地念出来,摆明了要跟他算账。
来硬的是不行了,只能卖惨。
王爷挣扎着要起身,左腿完全使不上力、半路又倒了下去,这下给他疼得够呛、脸都白了几分。
“嘶……”
闻景曦忙凑过来扶他。
“你做什么!”
“心肝儿~你进来半天了不跟我说话,我怕你生气了不理我。”
七分委屈三分害怕演得淋漓尽致,再生气也没了脾气。
“还说我!走的时候怎么答应我的!还写假信骗人!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准备回去了告诉我没什么大事便搪塞过去!”
越说越气,声音都带上哭腔。王爷心疼坏了,伸着没坏的那只胳膊去搂人。
“乖宝,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别气坏了…… ”
摄政王摔断了胳膊、又是在行军打仗、没那么注意仪容。胡子拉碴的、蹭得小皇帝有点儿痒。
“不是故意瞒着你,是怕路上传消息的出了差错、叫有心人听去了。”
闻子墨搂着他,把在西南的种种经历讲了遍、说到他一刀捅死西南王时被人握紧了手掌。他笑,低头去吻那人的前额。
“没事。他贪生怕死抛妻弃子、算什么父亲,我可不认。”
“太后……”闻景曦抬头看他,
“在她自己宫里,我教人看着了、等你回去。新的西南王……也算你的兄弟,要不要……”
“别瞎说。我可只有一个宝贝弟弟。倒是你,宝贝、怎么跑来了?就你一人么?怎么这么莽撞?路上遇到什么怎么办?宫里呢?”
还想问,被人捏住了嘴巴。
“啰嗦死了。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啊。”
舌头顶开唇缝,在人手指上舔了一口。闻景曦受惊地收手,就看到那登徒子冲他笑。
“乖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看到你来高兴坏了,可是万一你在路上遇到什么…… ”
“摄政王大人,”
闻景曦捏着他的脸扯长又挤回去,搓元宵似的揉。
“你是不是摔傻了?皇帝影卫不离身是开国铁律,我就是想自己跑也没法子。”
“那宫里?”
小皇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吞吐了好半天、才道:
“我……去了趟南竹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