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内容乔靖然没听,他决定在闻小遇再做出什么让他想一头撞死的举动之前,先溜为敬。
乔靖然抬手招来在旁边伺机而动的服务员小姐姐,悄悄买单离开了餐厅。
头也不回走出海底捞大门后,乔靖然长舒一口气,默默祈祷过年期间不要再碰到闻小遇。
凌晨1:47。
任珦站在地面停车场的阴影处,一脸疑惑地再三确认了眼前的建筑。
“你说要跟我道歉……来酒店干什么?”
任珦抬眼望向挺拔辉煌的高楼,灯火刺进他眼里,方才被闻小遇灌酒的醉意都被驱了三分。
他直视酒店正门,有仪容考究的门童正在门口向客人鞠躬致意,指挥泊车。
这是他们任家旗下的连锁酒店。
任珦甚至都不用走进去,就知道里面的装潢是什么样。因为这间酒店的内饰是他设计的,准确来说,是按他要求设计的。
作为一个既无远大抱负、才学本事,又没有什么资金压力的纯富二代,任珦响指一打,直接用了毕生所学,把酒店装得跟座宫殿似的。
一楼大厅《创世纪》自天顶旋铺而下,四壁又冗杂着卡拉瓦乔,拉斐尔等大师的壁画名作,给人一种虽然乱七八糟但莫名牛逼的震慑感。几根金箔大立柱耸然而立,明亮照人,连柜台都奢华精致得很夸张,客人们check in简直就跟上贡朝拜一样。
这还不算完,爱车如命的珦少爷还特意安排酒店在大厅中央为他展停爱车。
什么拉风停什么,什么喷漆花哨的改装迈凯伦P1,骚粉的阿斯顿马丁,法拉利LaFerrari,反正只要他心情到位,那就全停个遍。
想到这,任珦扬了眉毛,脸上表露出几分得意。还没得意多久,一阵强风扑面而来,吹得任珦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
他和他哥完全不一样。他哥无论何时都能保持风度仪表,而任珦冷了就缩热了就脱,吊儿郎当,完全像个没屁用的少爷。
任珦余光看见闻小遇也冷得弓腰抱臂,嘴角一勾,正要开口说句什么,却见闻小遇轻轻扯了扯任珦的袖子,指引他往酒店旁边的旁边的旁边的旁边看去。
任珦被迫收起矜傲自满,一偏头,顺着闻小遇手指的方向懒懒眯起眼,漫不经心地望去。
这一望,“日月招待所”五个大字就极有冲击感地刺入了他眼帘。招待所窄门外歪歪扭扭放着一块高低腿,掉了色的红色灯箱广告牌,上面的“月”字黯淡地闪着,只能勉强看清言简意赅的“日招待所”四个大字。
任珦:“……”
任珦组织着语言:“你不会是要……”
他酒醒了大半,不知所措地凝眸望向闻小遇头上那顶绿帽子,脑中登时无数马赛克片段渐入渐出,“不会是……”
闻小遇颇觉有趣地盯着他为难的神色,左手大拇指和食指虚虚地在嘴边捏了个圈,轻轻吐出一小节舌头,做了个舔的动作。
闻小遇桃花眼一弯,笑意朦胧。
“别担心,我很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