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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珠回忆当年眼神还有光,一闪而过就黯淡无光。她没有和程湛说起她的过往,只是笑着说:“阿衍脾气不太好,你多多包涵。他太像他爸了,这个臭脾气帮阿姨管管。如果管不过来就和阿姨说,我们一起教训他!”
程湛似懂非懂点点头,眸中雾气腾腾,热意蔓延至鼻腔里,第一次有人和他说不反对。他伫立原地愣了愣,良久都找不到开口的话。
病房里是贺明珠安慰程湛,但程湛的眼泪就是止不住,他仿佛真切感受到了亲情。一位会安慰他,会哄他的长辈。
不知道是家里人过于冷血,还是贺明珠过于热情。
程湛手机震动几下就接起了,是郜衍打来问他在哪儿,他说在贺明珠这儿。郜衍没过三分钟就出现了,手上拎着药,见到程湛红着眼睛和不知所措的母亲,他以为母亲犯病欺负了程湛。
“妈!”郜衍扬声喊了一声,贺明珠侧过头发出了求救信号,因为她真的不会哄人。从小阿衍和恩恩就很乖,不会撒娇也不会闹脾气。
“我没有犯病!”贺明珠率先表态:“不知怎么了他就一直哭,我也不知道怎么哄。你的男朋友你哄哄,再哭下去别人以为我欺负他了。”
郜衍下意识把程湛搂进自己怀里,错愕几秒看了贺明珠两眼,“妈你都知道了?”无声骂了句脏话,搂着的腰更紧了。
“我早就发现了,你以为你瞒得很好,其实是我当年走过的路。”贺明珠说:“我和他说我没反对就哭了。”
郜衍蹙眉拍拍程湛的后背安抚道:“乖,我在这里,别哭了。小湛湛,你特么真是个爱哭包。”后半句是打笑的语气。
程湛止住哭声,但是还是一抽一抽擦着眼泪,郜衍黑色T恤湿了,把肌肉线条显现出来了。他本能的反驳:“我不是爱哭包,我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他没说出真正原由。
离开前他重重弯腰鞠躬,感激地看着贺明珠,心底把贺明珠挪了位置,得把贺明珠当成亲人看待了。他很高兴,感激涕零。
夜晚,繁星璀璨,四月尾的天气一切美好。
因为哭而眼皮很沉的程湛早早就睡了,半夜三更是被热醒的,满身黏稠的汗使他洁癖症发作。他反复按下开关都没反应,才知道停电了。
洗澡水是凉的,他在黑暗中快速洗了个澡,保证自己凉快清爽。淼淼微弱发出了声音,他打开手机手电筒把淼淼抱了起来,正打算回到房间时候郜衍房内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他鬼使神差一般选择了偷听,以为会是贴着门谁了黑暗中门是虚掩的,他一推就推开了。门吱呀一声,郜衍扭过头挂断了电话,黑暗中看不清神色表情,声音很沉很可怕:“怎么了?”
他舔了舔下唇随意找了理头:“停电了,我怕。”
郜衍知道程湛不畏惧黑暗,只是没有点破那层心思罢了。他把程湛喊了过来,手里的淼淼狠狠踢了他一把,他怒着把淼淼流放‘客厅’。
“过来。”郜衍命令道:“快睡觉,明天你还要上课。”
“……”程湛躺在了郜衍手臂上:“你也要上课。”
若不是程湛感染发炎了,指不定郜衍在这时候还会要求程湛来一发。程湛保住了菊花,菊花得到了放松,放松就可以不用担心感染。
程湛夜里再也睡不着,原由是挂断的那通电话,再加上之前老丈人说过的话,他瞬间头皮发麻。他低低问了问:“阿衍,你有瞒着我什么吗?”
郜衍很安静像是睡着了般,足足安静了五分钟道:“睡觉。”
闻言,程湛心里有了想法,两人沉默在一间房间里。耳边酥酥麻麻是郜衍的呼吸声,低沉且带着温热将他的胸腔填得满满的。
没有听错的话,郜衍刚才有说到过几句令人不解的话。
“老子不可能和你见面!”
“你别妄想通过我来害人了,你还不如死了算了,对我们都是天大的福分!”
“麻痹的!老子有钱你不用担心,把你那幅虚伪的样子收起来吧!贼特么恶心!”
通过三句话,程湛确认了一件事情,通话的人应该是郜衍很讨厌的人,可以讨厌到频频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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