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我往外走去。
我不会愧疚,不会后悔,也不会同情他。
出门坐上轮椅,我告诉霹雳啪啦我想马上离开这里,年书却说想去看看爱你区住的都是什么人。
于是,我们分成两路,霹雳啪啦和我先走,在车里等年书。
不一会儿,年书出了大楼,拉开车门坐进车里,霹雳啪啦问他爱你区住的是什么人,年书说他忘记了,想不起来。
“你怎么傻了?”霹雳啪啦开玩笑说,“不会见鬼了吧。”
我偏头绕过霹雳啪啦看年书,的确傻了,他居然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忘了?怎么会忘了?”
学校即将开学。
从私人病房回家,我看见了依然放在两个枕头之间的奖杯。
十分钟后,它躺进了别墅外的垃圾桶里。
*
“大家好,我……我的名字……叫肖雯,我从……”
?讲台上,新来的女同学在做自我介绍,她不停眨眼睛,看起来很紧张,说话声音小又结巴。
她很漂亮,一头长发,五官有种带着土气的单纯,眼睛大又圆,像小女孩的玩具娃娃。
前排的袁星不断回头盯我,不怀好意的眼神。我和大家一起看向讲台上的肖雯,一次也没回视他,装作没看见。
上学期即将放暑假那天,全校学生都看见我的裸体了,和高炫口中的斑点狗一模一样的裸体。
《丑狐》舞台剧带给我的种种关爱仅仅持续了几天,几天后,再也没有人给我打招呼了。那时,我发觉,学校里,我依然没有一个朋友。
刚才进学校,我明显感觉到大家看我的眼神变了,之后,我在他们的小声议论中听到了那个我最讨厌的词。
老师安排肖雯坐我旁边。
下课后,我前桌的两个女生闲聊,她们聊着聊着突然转头看肖雯,问她暑假去哪儿玩了。
肖雯牛逼哄哄地说,“我暑假去美国看埃菲尔铁塔了。”
两个女生交换写着“世间竟有此等傻逼”的眼神,憋笑转了回去。
埃菲尔铁塔在法国,肖雯可能根本没去过吧。没去过还要吹牛,我已经预想到她被大家孤立的画面了。
胜天是北京学费最贵的私立小学,学生们大部分家里都很有钱,剩余的小部分是极想融入富豪权贵子女这个圈子,凑齐学费进来的。
这么看来,肖雯是后者,她被孤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个纸团飞到我的作业本上,滚了几圈,停在我手边。
我没抬头,拿起纸团淡定打开,赫然几个大字——放学别走,要你死。
死?看来袁星知道高炫的事情了,挺有义气的小弟,想着要帮大哥报仇。
中午放学,我如约等到全班同学走完。
“斑点狗。”袁星气场强大,不输高炫几分,他轻蔑地喊一声,带着四人组里其他两人向我逼近。
我左手拿着一只中性笔,正在写作业,藏在桌斗里的右手握着一把三角尺子。
“你还真的不怕死啊。”袁星走到我座位前面,他毫无防备的弯下腰,可能还准备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