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两岁多的魏方被魏驰如雷的声音吓哭。
“你他妈生这么多干什么!”魏驰一脚踢翻魏方的凳子。他这一脚非常用力,他要林佑青恨他,他要林佑青马上同意离婚。
魏方和着凳子摔出几米,脑袋着地,滚了一圈。哭声愈来愈大,愈来愈急。
林佑青怒从心起,扬手就要打魏驰,被吴阿姨拦住。
林佑青抱起魏正,急红了眼,也顾不得素质和教养,开口就骂,“你还是人吗?你这个畜生,虎毒都不食子,谁会……”
“闭嘴!”魏驰打断他,重吼,“离婚!马上离!现在就去!”他手指着门口,那意思是一秒都等不了了。
林佑青的思想很传统,包容丈夫的不忠,原谅丈夫的暴行,像妻子必须遵从的守则一般,写进了骨子里。离婚对她而言,不止是孩子离开爸爸,妻子离开丈夫这么简单。
那个穿着校服弹钢琴唱歌的魏驰,是她最爱的人啊。
林佑青抹掉魏正脸蛋儿上的泪珠,执拗地摇头。
魏驰额角青筋暴跳,手臂收回,再指门口,眼里是毫不留情的凶狠,“去离婚!走!”
林佑青终于忍不住了,狠狠咬唇,冲上去想扇魏驰耳光,魏驰不让她打,钳制住她的手。
吴阿姨又去拉,慌张地劝,“小魏啊,有家不好吗?为什么要离婚啊。”
“别说话!你闭嘴。”魏驰对吴阿姨一向礼貌,但这时顾不上了,他冲吴阿姨吼几句,锐声重复,“去离婚!离婚!”
林佑青不说话,一手抱紧魏正,一手拼命想打魏驰。吴阿姨在旁边拉,魏正被三个大人挤在中间,仰着小脑袋哇哇哭。
见情形往不可调节的方向发展,吴阿姨自作主张,急声说,“她同意,她同意,你先松手吧。”
魏驰重复着那三个字,吴阿姨把餐桌上结婚证拿起来,往林佑青手里塞,“答应他,答应他,孩子哭不得了,刚才摔着头了。”
吴阿姨见林佑青犹豫了,好声好气劝魏驰,“你先出去,在外面等她,她一会儿就出来。”
“砰。”门关上。
魏驰靠着门的背缓缓滑下去,蜷缩着,像无处落脚的孤魂。他绷紧的神经没敢放松,他不能让林佑青看出任何破绽。
十多分钟后。
门开了,林佑青同意离婚,两人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从民政局出来,两人各走一边。
林佑青回身喊住往相反方向走的魏驰,“等等。”
魏驰憋回发红眼眶里的薄泪,没回头,声音平又冷,“怎么了?”
林佑青看魏驰连头也没回,心瞬间凉透了,觉得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真心统统都喂了狗。
“你能。”她抖着唇,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再给我唱一次《那个女孩》吗?”
林佑青应该愤恨,她告诉自己应该厌恶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但她。
做不到。
“滚!”魏驰吐出这个比巨石还要沉重千斤的字,快步离开。
拐进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他埋着头往上走,心里的悔恨随着上楼梯的步子,一步一步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