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岑鹤的家长会,便只能由管家去。
父亲很忙,是没时间管他们这些琐碎的事情的。
大概从岑鹤上四年级的时候,岑显便会悄悄溜到他们班,在同学的唏嘘和艳羡中,人模狗样地挤掉管家坐在她身边,拿起她的成绩单故作正经地啧啧称奇:“嗯~不错不错,得我真传。”
岑鹤叫她滚,岑显便嬉皮笑脸地揉她的头发,“我走了,谁来给鹤仔开家长会?”
只是,在岑鹤高一那年,家长会一结束,一转头,便看见母亲站在教室后门口,噙着明显的怒意严厉地看着她们,目光冰冷得叫人胆寒。
回家的路上,母亲一言不发,气氛压抑得异常令人窒息。
岑显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她玩。
果然,一进家门,母亲便说:“岑显,跟我来书房。”声音极其阴沉。
岑显转头把书包塞进她手里,还有闲心捏她的脸颊:“乖,帮我把书包拿回去。”
书房门关上了。
没多久里边就传来母亲愤怒的斥责,高八度的尖锐音调,连隔音性能极佳的建筑材料都不能完全隔绝。
隔壁的房间门被打开了,然后是稀里哗啦重物落地时的碎响——岑显说的,要温柔珍藏的女孩子的心意,被母亲劈头盖脸地扔在她面前,摔碎了。
那天晚上,岑显没出现在饭桌上。
岑鹤偷偷翻看了她的试卷和成绩单。
成绩从年级第一掉到了第十。于岑显而言,这是极少出现的。
她没察觉到什么会让岑显感觉很棘手的难度。有些题明明过程正确,答案却一下错了,最离谱的物理,选择题一路从头涂串到末尾。
岑鹤有些说不上来,这不像岑显的风格,简直就像是故意的。
她一连几天都没见到岑显。
她被连着关禁闭一星期,连学校都没去。
岑鹤从没被关过禁闭,也没受到过过于严厉的惩罚。
更小的时候,她会想为什么岑显只是犯一点点小失误,父母就会严厉无比地教训她,过后,又百般好言诱哄。
而自己,却从来没被惩罚过。
后来,她渐渐长大一些,便明白了,他们不是对她更宽容,他们只是不爱她。
岑显的女朋友来教室找过她,她的眼睛很红,看着恍惚又憔悴,她说岑显不接她电话,也没来学校,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岑鹤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离开的时候淡淡地和她说:“你最好和她分手吧。”
事实证明,岑鹤是对的。
没过多久,父母就给岑显办了转学,她在即将升学的这一年,去了离星城很远的另一所城市的高中。
生平第一次,她终于和岑显不再是,隔着两个年级,同一所学校。
渐渐地,她也不再顶着“岑显的妹妹”这个称呼。
岑鹤却没感到过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如释重负,因为那个人,已经优秀到声名远扬。
后来的几年,她很少见到岑显了。
她们也很少联系,岑鹤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只是偶尔过节过生日的时候,会收到岑显寄来的礼物。
岑显毕业考到了国外的大学,岑鹤后来也考到了国外另一所大学,但那时岑显已经参加工作了,她跳级的速度很快,迅速地读完了博士,去了遥远而落后的大洲,帮助那些穷困艰苦的人们。
父亲在电话中斥责过她很多次,嫌她不务正业,然而她总是我行我素。
直到有一年过年,她终于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年轻的男性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