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手机猝然震响,索命般的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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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宾利在夜路里疾行,而车内一片静寂。
严争泽手里把着方向盘,再次加快了车速。
坐在他身边的男人,呼吸轻得像没有。
他能感觉到郁如来心中的焦急与迫切。
到达医院后,郁如来迅速解开安全带下车,脚刚落地,身子却不住地虚软,险先跌了一跤。
严争泽牵好他进入大门,郁如来这时头脑空白,倚助着青年才有力气迈步。
VIP病房门口。
身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已在等候。
郁如来脚步一顿,居然不敢再过去。
严争泽虚搂着他,推着他往前。
神情肃穆的医生对着郁如来鞠了一个躬,语气里充满遗憾:“老人家在睡梦中离开了。”
闻言,郁如来睁着一双空洞大眼,费解地看向严争泽,仿佛需要他的翻译。
青年握了握他冰凉的手掌,说:“我们去送一送她。”
老人还是那模样,静躺在病床上,面容安详,像在做一个好梦。
明天也还会再醒。
郁如来感到一阵晕眩和窒息。
他摸上老人的手,还有着一点未散的温热。
郁如来眼里包着一层泪,却迟迟不落下。
他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
身后传来脚步声。
“……如来,”郁申澜接了电话赶到,心跳还未稳,“Marlene她……”
有一股力在他体内乱窜,郁如来压制不住,转头恨瞪着郁申澜。
他将泪逼了回去,他不允许自己此刻显得弱势。
他慢慢走到郁申澜面前,“你明知道……”他无法不迁怒,“你怎么敢这样瞒我……”
郁申澜自知理亏,目露哀痛,“我不想的,谁也没料到会这么快……”
“滚,”那泪如开了闸的洪水,但郁如来仍高傲地仰着头,他轻声道:“滚出去。”
郁如来眼里的血丝随着泪光在波动,简直是伤心欲绝。
郁申澜不敢刺激他,只是说:“我不能走,你现在需要人帮忙……”
郁如来抖得字不成句,“你……滚……”
一只大掌从后伸来盖住了他的双眼,力度可谓轻柔至极。
严争泽靠上来,让郁如来偎进他胸膛,他面色沉稳,不容置喙地对郁申澜道:“这里有我。”
郁申澜不知该摆什么表情,窘道:“那……那我就先回。但凡有需要,只管联系我。”
郁申澜来了又去。
病房内,郁如来呼吸紊乱,宛如溺水者。
严争泽从后方将他整个人拥住,面颊贴着郁如来的发丝道:“哭吧。”
郁如来发出一声呜咽,他向下躬起身忍痛,用力地抱住了横斜在他胸前的手臂。
死别原来是这种滋味,像有人拿着一把钝刀在他心脏里面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