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如来将半张脸埋进被中,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你也上来睡。”
青年的手指在他发顶拨绕半晌,郁如来感觉到一点轻痒,忍不住笑了:“好傻。”
男人伸臂抱住严争泽的颈,将他拽倒在身上。青年的脸挨着他的胸,郁如来仰起头,拿下巴颏磨他的发旋,小声道:“傻我也爱。”
严争泽在爱人这件事上,很生疏,极小心,无意间对他露出的孩子气式的亲近举动,更让郁如来倍觉珍惜。
他亲热地拥着严争泽,任由对方在他身上确认似的嗅闻。
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脸,却同时觉察到了,有什么变得浓烈,终要宣泄。
“郁如来……”严争泽将脸掩在他颈侧,吻了又吻,“郁如来。”
严争泽尚未宣之于口的话,只用“郁如来”三个字,便能概括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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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全场,无处不是灯红酒绿,醉生梦死。
这是他从小就看会了也过惯了的生活,严芝孟一口闷完杯中的伏特加,此刻却觉哪哪儿都不顺眼不称心。
他虽在他那侄子面前放了话,要和他走着瞧斗到底,可他也有自知之明——
他并不是那种能豁出一切的人。
严芝孟不如他大哥那般性情敦厚、天资聪颖,也不像他二哥一样嚣张跋扈、自寻死路,他比他两个哥哥命好。
可现在来看,也没好上多少,到底是他那短命的二哥赢了这一局。
他的儿子比他有种。
论城府、谋算、行动力,恐怕连严萧平也要输他一筹,这些年,他们无异于养虎为患。
如今一朝变天,他先被拿去开刀。
严萧平何尝不知,却也甘当食饵,愿意成就他的亲孙严争泽。
严芝孟自认是他们之间的牺牲品,严争泽抢了不属于他的东西,严萧平还要为他粉饰太平。
酒杯被狠掷在地,发出砰然脆裂声,他怎么能不恨。
撼动不了严争泽,他大可找对方家中的那个男人出气,可严芝孟这样想着,却愈渐踌躇。
依严争泽的那个性子,假设不在意郁如来,那也就罢了,但万一——
或许一气之下,把他杀了也说不定。
严争泽不正常。
他知道,严萧平知道,现在的严争泽也知道。
他不能不害怕。
思绪万千,地面的碎玻璃已被收拾完毕,一杯新的鸡尾酒被推到他面前,酒保告诉他:“是旁边这位先生请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