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笑了出声,我想沟她而已,怎会伤害她。
江叔咆哮出声,何靖!
屋内马仔面面相觑,惊得屏住呼吸。何靖无视江叔,扬颌让平头跟上自己,走到门口抛下一句,过两日再放他走。
铁门再度被关上。
这里油烟太大了,小姐你回房吧。佣人阿芬将切好的筒骨洗净,手肘轻推系上了围裙的蒋慈。
她拿着汤勺,有模有样地沿汤煲滚动的水汽顺时针搅动,这个时候要放什么了?
放筒骨。阿芬将筒骨小心翼翼逐块放入,生怕溅起汤液烫伤蒋慈。
蒋慈点头,要煲多久?
水滚了,转文火半个钟。
什么是文火?
阿芬忍不住笑了,还是我来吧,小姐。我肯定会跟二爷讲这煲汤是你亲手煲的。
不行蒋慈避开了阿芬探过来拿汤勺的手,这点小事都要借花敬佛?我自己来,你教我就行了。
在美国是天天都要自己煮饭吗?阿芬递了个碗给蒋慈,用手势指示她撇去汤上血水煮沸后的浮沫。
也不是,去老师朋友家里煮过一次,觉得挺好玩。蒋慈勺起浮沫,轻扣进碗里,难的我也不会。煲汤最简单,加水加盐,怎样都不会难喝的。
阿芬笑得眼纹飞扬,是你亲手煲的,什么味道二爷都会喝得一干二净。
蒋慈也笑了。
礼拜日下午,难得骄矜惯了的蒋小姐亲自下厨,想为老父亲煮一餐饭。思考半天发现自己连煮面都不会,只好求助阿芬,学一煲简单的筒骨莲藕汤。
门铃响起。
阿芬将灶头的火关小,我去看看,应该是二爷回来了。
蒋慈把汤勺放下,随阿芬走出厨房。
蒋兴风尘仆仆进屋,连鞋都未换。身后跟了几个随从,恭敬候在玄关。
爸,你回来了?蒋慈围裙未摘,抬头望着快步踏上楼梯的蒋兴。
蒋兴来不及回应女儿,迈步进了书房。一分钟后书房门被用力甩上,他脸带薄汗,表情阴沉得像台风过境。
蒋兴抬头瞥见女儿,阿慈,怎么
女儿身上的围裙显眼,他停下脚步。
蒋慈笑得灿烂,我今天跟阿芬学了煲汤,晚上就可以喝。爸,你还要出去吗?
蒋兴没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居然肯为自己伺候汤羹。他敛起眼底汹涌,勉力露出笑容,我现在就要走了。你等爸回家,我回来喝你煲的汤。
好。蒋慈点头。
蒋兴迈了两步,突然回头,再望了女儿一眼。
心中翻飞各种思绪。担忧,紧张,狠厉,愤怒,最终却定格在慈爱。记忆里唐佳宁躺在雪白病床上,分娩后的疲倦掩不住她诞下爱女的喜悦。
兴哥,不如就单字,叫阿慈吧。
蒋慈?
慈者,爱也。有你这样的爸,她以后会有很多的爱。
好。
佳宁。
蒋兴脑里亡妻的样貌与面前蒋慈重叠,眼眶瞬间泛红,梗在心头的思念终年不散。
此刻不是追忆的好时机,他来不及了。
蒋兴收回视线,带着随从离开蒋宅。
今晚9点,再更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