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十分动容,人潮中得一人如此珍重,心绪澎湃。
“原本想等到你生日再给你。”不等我反应,张泽自顾自套上一枚,“你的这枚刻的Z。Z,我的是Z。L。”然后举高新戒指,郑重其事地问我,“我替你戴上?”
全屋的人屏住呼吸,都在等,一段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佳话。
要答应他吗?这样匆忙的决定。
他见我犹豫,料是他有前科,不免心焦,生怕我拒绝,软声问多一次。
“可以吗?”
恍然一眼扫到他鬓角的白发,完美中唯一的缺陷,像一种暴露,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也有不可为,翘首以盼地凝望我,微笑中诚惶诚恐,并不全然自信,我令他紧张了吗?落眼到相携的手上,感觉到他的抖颤,仿佛这刻我掌握了他的生死,所有判决,只待我开口。
选在人前示爱,是张泽的计划,他知我脸皮薄,又心软,不忍真的令他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但这次等待的时间格外长久。
他不确定了。
握我的手,力道大的有一些疼。
终于有人比他更按捺不住:“励哥,答应老板吧!”
四起的呼声,轰隆如雷鸣。
“答应吧,答应他!”
张泽亦加把劲,深情款款地放低身段:“好不好……”
都赶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说,万众瞩目中,把左手推给他。
张泽人在愣怔,不知发生了什么。
须臾功夫,笑声传回来,狂喜淹没发了癫的心跳,肾上腺素在血管里飙升得好像周末股市涨停的大阳线,嘴角不可控地咧向后牙根,带着些微颤栗,将戒指推入朱励的无名指尾……
呼……一身的轻快,宛若获得新生。
凡事有迹可循,只要发生过,便纸包不住火。时间来到星期五,林楠坐进演播室,听见有人高喊朱励哥,寻声睨去,恍然把眉头一拧,又一惊。
这是……朱励吗?
暗自惊呼,几周未见,几乎认不出。
是什么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林楠用刻薄的眼光上下打量,越比越烦心,好似一本书讲到精彩处,遗漏了最重要的几页,百思不得其解。但镜头不等人,到点开播,机器一亮,所有人各安其职,进入角色。
今晚我的角色,是林楠的友人。
“当时你烫伤的好严重,医生说至少两个月不能沾水。”
“还不能握刀。”林楠笑得像个邻家男孩,“那段时间我家的猫最亲我了,几星期没洗手,拆掉绷带,指缝都是一股咸鱼味。”
“伤口现在怎么样了?”我按着台本,拉过他的手。
林楠的目光,无可避免地落向我无名指尾的戒指,款式好新,没见朱励戴过:“还不错,医生说我恢复得算好的……”
镜头切过来,一个清晰的手部特写,毛孔都拍到啦,不好意思地拿手遮掩,怎么藏得住,越想瞒越多人削尖了目光把你揭穿——
「那是……瘢痕吗?好丑啊……」
「真的烫伤?不像是化妆。」
「楠楠找人代替,是不是因为受伤?」
不必解释了,大把人争着替他破案。
我挑了最后那条弹幕念出来,问林楠:“你自己说吧。”
他垂着眸,不想说又不得不说:“没什么可说,错了就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