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这后院一方小天地里已经是灯火通明,喧嚣一片。
林春生带着卫明珠赶过来了,林春晖也过来了,林茂才和邓氏也过来了。
除了这些让林二春熟悉的脸孔,她还看见了一群陌生人,无数的面孔在她面前晃过去,有人在说话,有人在拉扯、吵架。
直到看见形容憔悴的林三春。
她不知道怎么的被人推到前面来,跟林春晓面对面,她才陡然一惊。
&ldo;那年王爷去荆州暗查洪涝赈灾之事,你也跟随,暗访期间你们就住在卓家,正好碰到我的生辰,你我姐妹一起吃饭,那天卓景行给我们送来卓家的极品玉白露,寻常我根本就喝不到,别说喝了,就是见也没有见过,就连过节,他自己也是舍不得的,可因为你来了,我也能跟着沾了光。&rdo;
&ldo;你还记得吗,你说卓氏药酒果真是一绝……后来我们都喝多了,我就让人送你回房。&rdo;
林春晓似随着她的话进入回忆里,神色逐渐凝重。
林二春茫茫然看着,听着。
&ldo;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将我自己看见的讲出来。&rdo;
&ldo;后来丫头们准备了醒酒汤,我好些了,就带了些过去寻你,不过走到门口见灯也灭了,又听见些声响,以为是王爷巡堤回来了,也不好打扰便先走了,想着第二天一早再过来……&rdo;
&ldo;我回去的时候看见景行的贴身小厮,说是客人有点老毛病,阴雨绵绵的,他犯病了,特特过来送药的,客房里是不是住了别的客人,我没有见过,也没有听下人们说过。不过那天晚上景行他没有回来。&rdo;
&ldo;第二天你便病了,高烧不退,昏昏沉沉的病了天,二姐,你还记得这些吗?王爷应该也还记得吧。&rdo;
林春晓蹙眉,轻轻的点了点头。
东方承朔便冷哼了一声,林春晓抬眸看他,四目相对,她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却似有所觉,心往下沉。
林三春继续道:&ldo;后来我才知道,王爷担心灾民,几日未归,听说你生病了,回来匆匆看了一回,知道没有大碍才又离开了。&rdo;
&ldo;二姐昏睡几日应该是当成一场梦,可我却得知二姐怀孕之后,足足担心了好几年,后来见到一回小外甥的样貌,心里又惴惴不安了这么久,生怕被人发现端倪,你是我亲姐姐,我本想帮你隐瞒,可眼下,二姐,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查到的,我是被逼的,我也不知道那天在你房中的究竟是什么人,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别怪我!&rdo;
她说完,林春生怒斥她:&ldo;三春,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说的,没有影子的事,你莫要信口开河!还是有人逼你说的?&rdo;
邓氏和林茂才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畏畏缩缩,只嘴唇哆嗦,含混不清的说着什么:&ldo;这怎么能,这不可能……&rdo;
林春晖附和他:&ldo;我二姐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她虽然会酿酒,却很少喝酒,一杯就倒,一醉就迷糊不知事,在家里都只是浅尝,更遑论还在外做客了,更不会喝得大醉。说谎也不找个靠谱的借口?&rdo;
然后一脸愤慨的青年看着人群里的几个陌生人,道:&ldo;为了逼我二姐下堂,便是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好不要脸!姐夫,今天你给个准话,要是因为这随便的一盆脏水就怀疑我二姐,这亲事我们林家还不稀罕,林家是不如丞相家门脸大。但是我们也不是孬种,大不了……&rdo;
林春晓见东方承朔冰冷的脸,眼见春晖越说越混,喝止小弟:&ldo;春晖!&rdo;
林春晖最是听这个二姐的话,平常见了,老鼠见到猫儿一样,生怕被她追问,此时便也听话的闭嘴了。
这时,人群中一个婆子站出来道:&ldo;小世子是足月出生的,按照他的生辰年月,往前推,或许有个前后半月的差距,不过不管是前还是后,都应该是在来去荆州的这段时间怀上的。&rdo;
所有人都看着东方承朔和林春晓。
东方承朔面沉如水,林二春就知道他已经认定了,若不是信了他何以会那么怒气冲冲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