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第7章（第2页）

沈氏深吸了一口气，抢先道：&ldo;既然荣氏都为你生儿育女了，我也没话说，总不能把她和孩子给撵出去。但先来后到得讲一讲，我先进门，按规矩她就是妾，她得磕头敬我一碗茶……&rdo;

&ldo;不可能！&rdo;邵元亨断然拒绝，&ldo;荣氏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室，不是姨娘，怎么能伏低身段去做小？这十几年来，我在外头做生意，她在家辛苦照应，我和她相互扶持经历风雨不说，她又生了一儿一女。&rdo;他负气道：&ldo;我不能没有良心！&rdo;

&ldo;良心？&rdo;沈氏断断没有想到，自己的退让，竟然换来丈夫的得寸进尺！她先是凭着一口气撑着，此刻心一酸，眼泪顿时止不住，&ldo;你只知道跟她说良心，那我呢？你怎么不跟我说说良心？&rdo;

明蕙上前搀扶母亲，哽咽道：&ldo;娘……，你别哭。&rdo;

仙蕙也红着眼圈儿过去，一左一右，两个女儿陪在母亲身侧，护着母亲。

沈氏的眼泪簌簌而落，又是恨，又是痛，&ldo;邵元亨！我十几年含辛茹苦的煎熬，到底为了什么？&rdo;她心痛质问，&ldo;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停妻另娶吗？！&rdo;

&ldo;够了！&rdo;邵元亨彻底失去了耐心，看看周围，&ldo;当着长辈和晚辈的面，你这么又吵又闹，又哭又骂的，像个什么样子？&rdo;不欲再纠缠下去，飞快道：&ldo;你们两个都是邵家明媒正娶的妻室，没有妾，分不了大小，所以你和荣氏都是嫡妻！&rdo;

&ldo;什么意思？&rdo;沈氏含着泪，一脸震惊不解的问道。

&ldo;等去了江都，以后府里下人唤她荣太太，唤你沈太太，往后彼此平起平坐。&rdo;邵元亨侧了脸，多少有点不敢看发妻的眼睛，&ldo;也就是说，……并嫡！&rdo;

呵呵……，并嫡。

仙蕙在心里轻嘲，这样的安排看起来很是公平允正。可实际上，那还不是先进门的母亲吃亏？况且爹的心早就已经偏了，一个名份，能顶得上多大用处？接母亲过去当嫡妻养着，不过是顾全他不弃糟糠的脸面罢了。

&ldo;并嫡？&rdo;沈氏一脸不可置信，&ldo;你是说……，我是妻，她也是妻，我的儿女是嫡出，她的儿女也是嫡出？邵元亨，要是这样的话……&rdo;

――要是这样的话，我宁愿一辈子留在仙芝镇，只当你死了！

仙蕙记得，前世里母亲和父亲的生分疏远，就是从这句话开头的，后来再加上荣氏的离间和挑拨，一步错，步步错，……以至于最终反目成仇！

&ldo;哎哟，我的头。&rdo;她扶额，忽然一头晕倒栽在地上。

☆、劝说

&ldo;仙蕙，仙蕙……&rdo;沈氏和明蕙一起上前搀扶小女儿，看看双目紧闭的小女儿，眼泪直掉，&ldo;你别吓娘，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rdo;

邵元亨也变了脸色，上来道：&ldo;怎么晕过去了？&rdo;

&ldo;都是你！&rdo;沈氏回头看向丈夫，一双眼睛好似要喷出火，怒斥道：&ldo;都是你干得好事儿！你看看……，把仙蕙都吓坏了。&rdo;

&ldo;你们在做什么？&rdo;刚巧邵景烨买了缎子回来，见状赶紧放下缎子，上前抱起妹妹，朝妻子喝道：&ldo;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个大夫过来。&rdo;

邵元亨止住儿媳，接话道：&ldo;我去，我去。&rdo;他正愁场面尴尬难堪，想回避，当即拔脚就出了屋子。到门口，原本想吩咐个下人去的，犹豫了下，――与其留在这儿听沈氏吵闹，不如亲自去找大夫，躲了清静，而且还显得自己关心女儿。

走到大街上，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而屋里，邵母坐在床边连连叹气，发愁道：&ldo;菩萨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好好儿的，仙蕙怎么就晕过去了？&rdo;一拍大腿，&ldo;对了，快快快，给她掐人中啊。&rdo;

沈氏上前，刚摸到女儿的脸她就醒了。

&ldo;娘，……我没事的。&rdo;仙蕙缓缓睁开眼睛，状若虚弱的很，细细声道：&ldo;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一黑，人就栽过去了。&rdo;

沈氏摸了摸小女儿的头，&ldo;好些没？缓过来没有？&rdo;

仙蕙喘气，&ldo;好些了。&rdo;

明蕙又哭又骂，&ldo;你这丫头，刚才真是吓死人了！&rdo;嘴里骂得凶，手上动作却比谁都温柔，给她掖了掖被子，&ldo;老实躺着，别再乱动了。&rdo;

见她没事，屋里的女眷们都松了一口气。

邵母虽然是乡野村妇，平常打叶子牌经常串门和人来往，懂得看个眉高眼低。见小孙女的模样和气色，心里大概有数，说道：&ldo;仙蕙，你乖乖的躺着，等下你爹就请大夫过来了。&rdo;

仙蕙点头，&ldo;祖母我没事的，你也累了，你先回去歇着吧。&rdo;

邵母出了门，回到屋子，一个人长吁短叹。

这但凡有妻妾的后宅里，就有争斗，偏偏儿子还娶了两房妻室，打算两头大，那斗起来还不鸡飞狗跳的？等去了江都，只怕……，再没个安生消停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