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临皱了皱眉,复问管家:&ldo;父亲真的是这般说的?&rdo;
管家点点头,&ldo;老爷说,沈大人是公子的同窗,又是朝廷新晋了沈大人,才为大明赢下两万匹战马,理应好好款待的。&rdo;
&ldo;知道了。&rdo;
今日东宫与察合台汗国赛马,又是青辰出了制胜的主意。父亲定是看中了青辰的才华,以为自己是在拉拢他,所以才对自己的行为格外容忍。
可惜,什么拉拢,归顺……早让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只是凭感觉在跟她相处,心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管它风云如何变化,世事如何变迁。
&ldo;我这就去叫他,你先请林大人过去。&rdo;
管家回道:&ldo;林大人说是朝中还有事忙,已是先行离去了。&rdo;
&ldo;嗯。那你备膳去吧。&rdo;徐斯临吩咐完便上了回廊,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道,&ldo;别备酒了,他不喜欢喝酒……今日也不是时候。&rdo;
&ldo;诶。&rdo;
徐斯临回到沈谦歇息的屋子时,沈谦已是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青辰一直守在床边,香炉仍在幽幽散着香气。她瘦削的背影看着有些纤弱,脖颈细细的。
&ldo;青辰。&rdo;他小声唤道,&ldo;先随我去用点膳吧。&rdo;
她回过头来,摇了摇头,&ldo;我不饿。&rdo;
&ldo;今日一早你便陪太子观赛马去了,只忙到现在也不得空用膳,怎么会不饿?&rdo;他道,&ldo;你二叔尚且需要在府里修养一阵,你要是不照顾好自己,如何照顾他?&rdo;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站起来,&ldo;要不你给我个馒头就好了。&rdo;
徐家的人情,她实在是不愿意多欠。
徐斯临看了她片刻,干脆直接上前牵住她的手腕,&ldo;走。&rdo;
青辰微愣,怕惊扰了沈谦,没有反抗,只随他走到了门外,才轻轻抽回自己的手。
&ldo;我家没有馒头。&rdo;他看着她,有些不乐意道,&ldo;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啊?&rdo;
一个馒头?他怎么可能让她在自己家只吃一个馒头?他们已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了,她实在没必要因为一餐饭还客气的。听她那么说,他心里有一点无奈,也有一点难过。
午后的斜阳照在廊边的积雪上,反射出莹莹的光芒。
廊下的两人安静地对视片刻后,青辰才点了点头。
他说的对。他把她二叔救出来,她已是欠他不小的恩情了,还在一餐饭上计较,好像是显得矫情了些。
&ldo;谢谢。&rdo;
&ldo;走,尝尝我打小吃到大的厨子做的菜。&rdo;他笑着道,露出洁白的牙齿。
青辰点点头,然后跟着他走。
两人才下了回廊,到了庭院里,有个小女娃便打一旁跑了过来。她大约是跑得太急,一下撞到了青辰,摔倒在地,磕了一双膝盖。
一声稚嫩的&ldo;哎呀&rdo;响起。
青辰本能地去扶她,见她跪到了地上,又忙将她抱了起来,搂在怀里。
小姑娘大约四五岁,穿了身桃红色的小袄,看起来胖嘟嘟的,一张圆润的小脸还泛着红。大约是摔疼了,她的眼眶立刻便变得红红的,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擦拭着湿润的眼角。
&ldo;没事了,没事了,不哭啊……&rdo;青辰边安慰着,边轻轻地拍她的背。
徐斯临看着这般情景,心里一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阳光轻缓地落在她身上,简单的安慰透着淡淡的温情,像是不知什么时候也见过这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