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第4章（第2页）

&ldo;这是你替马克思说的吧!&rdo;她嘲弄地说。

&ldo;你当真不同意马克思?&rdo;

&ldo;我不懂马克思主义。但我反感借用马克思的名义的实用主义者。&rdo;

&ldo;这话太笼统。&rdo;

&ldo;太细说不清。再说马克思与我无关。现在与我最有关系的是--&rdo;简梅微蹙眉头思索着说。可是她忽然眼睛一亮，表情笑逐颜开，&ldo;是这个。请你站在这里等一下。&rdo;她推开一扇玻璃门走进去，不知什么事使她心血来潮。

我抬头看看门楣上的招牌，是一家赌马的小店铺，我也推门进去。迎面柜台上悬挂着的大型电视屏幕上亮出各匹马和骑手的名字，还有赌价。几个男人，一边吸烟，一边填写单子，谁也不与谁交谈。赌博是斗法，和政治一样。简梅面对电视屏幕思索的当儿，无意中扭头看见我站在一旁，立即笑道：

&ldo;我可能交上好运了。&rdo;

她从店铺职员手里要两张单子，填写好，付了钱，朝我摇了摇单据存底，喜气洋洋地说：

&ldo;瞧吧!后天我就会赚一大笔。上次我睹了一匹纯种的英国黑马，一下子赚了二百镑。&rdo;

&ldo;如果输了呢?&rdo;

&ldo;那就自认倒霉。运气有好有坏，你既然掌握不了它，就得靠它。&rdo;

我们站在街头。

&ldo;我得回去了。晚上英国文化艺术委员会为我举办一个小型酒会。我得回去洗洗弄弄，准备一下。这里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找一天空闲，你再陪我见识见识。&rdo;

&ldo;一定奉陪。不过你总得来我家玩玩。我还得托你带些东西回去给我家。&rdo;她把技在肩上的头发甩向背后说，&ldo;后天行吗?我歇班，你来我家。&rdo;

我掏出珍妮小姐给我的活动安排时间表看了看说：。

&ldo;后天下午吧!你家在哪儿。&rdo;

&ldo;这上边有我的地址。&rdo;她掏出一张名片给我，颇有某家大公司经理的派头，&ldo;你还坐九路汽车，多坐两站就行了，不用换车。&rdo;

&ldo;好，后天下午，一言为定。&rdo;

&ldo;我送你回去!&rdo;简梅说。她站在路边一招手，在大街上跑来跑去的黑色出租小车中，立即有一辆机灵地拐一个弯儿，停在我们跟前。我们上了车。在车里，我问她：&ldo;我后天能够见到你的先生了吧?&rdo;

&ldo;不能。&rdo;

&ldo;为什么?&rdo;

&ldo;你见不到他。&rdo;

&ldo;他在哪儿?&rdo;

&ldo;伦敦。就在这里。&rdo;

&ldo;怎么，他病了?&rdo;

&ldo;不，他好着呢，大概正在和什么女人睡觉……&rdo;她咯咯地笑。但这决不是一句玩笑话!

我听了不禁一惊。幸好没使一旬莽撞的话脱口而出：

&ldo;他把你--&rdo;

&ldo;甩了吗?&rdo;简梅接过话反问我。倒比我更痛快、更直截了当，并且不当做一回事儿。笑容虽然还在她脸上，她却认真地说：&ldo;是的。不过在这里一夫妻不合适而分开，叫做&lso;分居&rso;，没有&lso;甩了&rso;这个词儿。那是男尊女卑观念的专用语。一片叶子从树上掉下来。你说是叶子拒绝了树，还是树把叶子丢弃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