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霖沉了沉气,道:“没有用,下面都是没人能翻越的雪山深渊和冰川湖泊。”
话音刚落,好不容易从死灰中冒出一点头的火花又猝然熄灭,顾诗筠黯然失魂地瘫坐了回去,后腰恰恰抵住林彦霖的外套,让她一瞬就想起来了肚子里那个小小弱弱的生命。
他才六周大。
心脏才刚刚开始跳动。
林彦霖担忧道:“嫂子?嫂子?”
顾诗筠抬起右手,将手掌轻轻放在小腹上,血脉流动之下,第一次感受两个心跳的轮回。
“放心,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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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顾诗筠下了车,也不知道眼前是什么,除了偌大深长看不到尽头的飞机跑道,就是一座一座冷冰冰的机库。
走了没多远,就进了一栋严防死守的大楼,视野宽阔、光线明亮,如果没有猜错,大概是塔台指挥部之类的。
她也不太懂,直接跟着林彦霖进了一间办公室,迎面的中年男人穿着蓝色的迷彩作训服,朴素简单的模样却凸显出他肩章的不容小觑。
周建义起身走近,沉稳的步伐在地面摩擦出碾压似的脚步声。“顾医生,我是周建义,是你丈夫的领导,也是他的……”他蹙眉深思,继续道:“老师。”
顾诗筠咬着下唇,怀中紧紧抱着包,一言不发,“……”
沉默早已不能代表内心的茫然失措,她来这的主要目的也只是苍穹远天的最后一面。
其余的所有人,所有事。
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周建义垂下眼,默得片刻,忽地回身走到办公桌边,然后从一个筐子里拿出一顶白色的头盔。
“我们找了很久,只在战机坠毁地点的附近找到了这个。”
顾诗筠闻言,心口几乎快要被溘然剧烈的颤抖所占领,濒临崩溃的绝望感和恐惧感跟洪水猛兽一样席卷而来,从前后上下四面挤压,连呼吸都是一种奢侈。
林彦霖眼神一紧,赶紧走过去从周建义手上接过头盔,然后侧目暗示了一下。
周建义立刻明白了过来,从震愕到庆幸、再从庆幸痛惜不过瞬息万变之间,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像一桶冷水似的将自己从头到脚浸透。
顾诗筠始终没有说话,她从林彦霖手里将头盔接过,似是已经被仔细擦洗过,头盔上没有半点灰尘泥土。而再看里面,按照程赟头骨形状而制的内部已经完全变形,根本看不出来原有的形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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