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第60章（第2页）

郑妃虽然很想早一刻看到自己一直惦念的人，却也没有理由坚持，便只得点头，&ldo;那妾妃就在府里等候，安排晚宴。&rdo;

&ldo;好。&rdo;高长恭对她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

郑妃目送着他的背影，眼神却已涣散，显然在想着另外的人。翠儿看在眼里，秀眉微蹙，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左右无人，这才轻声说：&ldo;小姐，顾公子回来以后，你也别找他找得太勤，以免落下口实，惹人非议。&rdo;

郑妃这才回过神来，怔了一会儿，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悲哀，低声道：&ldo;我对顾公子情根深种，已难以自拔。翠儿，我巴不得王爷给我一纸休书，我好嫁与顾公子。&rdo;

&ldo;小姐，万万不可。&rdo;翠儿大惊失色，&ldo;若是小姐成为弃妇，郑氏固然颜面扫地，小姐只怕也难以再嫁。况且，那顾公子在这里三年，始终与小姐以礼相待，未有丝毫逾越之意，难道小姐还不明白吗？如今小姐是堂堂王妃，朝廷一品命妇，身份贵不可言，万不可为那虚无缥缈之事而毁于一旦。&rdo;

郑妃亦知此事渺茫，根本不可能实现，但心里总是存着万一的指望。听翠儿这么一说，顿时悲从中来，只觉前途黑暗，一生无望，再也忍耐不住，伏在桌上，失声痛哭。

翠儿只能叹息，守在她身边不停劝慰。

高长恭带着四名随从出了府，骑上马便往城外疾奔，一直向北迎去。

他穿城而出，看到的人立刻奔走相告，虽是寒风凛冽，仍有无数大姑娘、小媳妇和青年男子涌上街头，如cháo水般向城门赶去，希望能在他回来时领略他的风采。

往北二十余里的官道上，顾欢和韩子高也纵马向前，踏着积雪向益都飞驰。两人都系着红色披风，在风中如旗帜般飘扬，远远看去，仿若两簇火焰在燃烧，十分醒目。

不久，高长恭便看见了他们，立刻快马加鞭地赶了过去。

三人迅速接近，随即一齐勒马，跳下地来。顾欢开心地跑上前去。高长恭伸出双手，接住她扑过来的身子，将她紧紧抱住。顾欢想也不想，便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愉快地问：&ldo;长恭，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到？&rdo;

&ldo;我估算的。&rdo;高长恭笑道，&ldo;如果你们还没来，我就等。按行程算，你们今天肯定会到的，不过是时辰早晚的事。&rdo;

顾欢大为感动，又亲了他一下。高长恭很受用，也不管什么&ldo;非礼勿动&rdo;的圣人之言，搂着她坦然受之，笑逐颜开。

跟着他们的兰陵四骑都掩嘴偷笑。韩子高负手而立，欣慰之情溢于言表。顾欢离开父亲后，这一路都不曾展颜，他想尽办法，才让她的心情好了一点，却也没有这么欢喜过。

两人缠绵半晌，方才分开，高长恭上前两步，与韩子高紧紧拥抱，亲热地说：&ldo;北地风光如何？大哥可喜欢？&rdo;

&ldo;非常好。&rdo;韩子高愉悦地笑道，&ldo;北疆雄奇壮阔，与南国风景完全不同，我很喜欢。&rdo;

高长恭很是遗憾，&ldo;可惜我没去。&rdo;

顾欢挂在他肩上，笑嘻嘻地说：&ldo;是啊，我和大哥打仗打得那个痛快啊，你是没看到。&rdo;

&ldo;我已经知道这事了。&rdo;高长恭跌足长叹，&ldo;想都想得到那种情形，你们可过瘾了。我真后悔，早知道就向朝廷告假，跟你们一起去了。&rdo;

顾欢眉飞色舞，连比带画地将当时的战况告诉了他。高长恭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问。韩子高偶尔补充几句，三个人都开心得很。

在风中站了好一会儿，他们才一起上马，向城里驰去。

城门处已经挤满了人，全都翘首以待。看到远远的有三匹马一起驰来，便有人大叫：&ldo;来了来了！他们来了！&rdo;立刻，人群往前涌去，将城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高长恭听到城门处人声鼎沸，赶紧勒住马。顾欢和韩子高也都心里有数，齐齐停下来，不敢上前。

三年来均是如此，高长恭或韩子高只要一出门，便会出现这种情况。人们奔走相告，围观者不绝如缕，春夏秋三季还有许多女子向他们投掷鲜花蔬果，以表倾心之意。无论他们穿的便装是什么款式，立刻便会流行开来，人人效仿，成为时尚。种种盛况早已不胫而走，朝野均知，传为美谈，可两位当事人却实在是不胜其烦。

高长恭无奈地望天，过了好一会儿，才说：&ldo;我们绕道而行，从别的地方进城吧。&rdo;

韩子高也叹息道：&ldo;好。&rdo;

&ldo;这就是祸水之现身说法啊。&rdo;顾欢调侃道，&ldo;我说，你们以后出门还是乘马车吧，把帘子放下来，这样就不会被人堵着走不动了。&rdo;

高长恭忍不住笑了，伸手用马鞭虚抽了她一下，在空气中发出啪的一声响。

顾欢作势一躲，随即笑着拨转马头，抢先离开。高长恭与韩子高立刻跟上。三人很快便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