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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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我和莱丽在大厅里碰到了老板。我要他听听我的一些想法，他对我此刻的心情表示非常理解。

&ldo;现在可以坐到壁炉间痛痛快快地聊一阵了。&rdo;他说，&ldo;您先上楼去，彼得，我去料理一下再来。&rdo;

我站在炉火前烘着手，听到老板吩咐卡依莎的声音，又听到他穿过大厅的脚步和关灯的声音，接着，他的脚步声音没有了，但楼上的音乐已经停下来。我又听到了老板下楼的声音‐‐这是他走到大厅来了。我听到他对莱丽小声说话的声音：&ldo;不，不，莱丽，别跟着我。你又发疯啦!给我马上回屋里去，奥拉弗先生已经对我抱怨了，他说这是丢人的。从来没见过这样没有教养的狗……&rdo;

这么说来，奥拉弗已经是第二次遭到狗的袭击啦!我一想到奥拉弗在餐厅里兴高采烈地同年轻人有说有笑，我的幸灾乐祸的心情就格外强烈。因此，在莱丽负罪地低着头走到我面前，用冰凉约鼻子舶着我的手的时候，我拍着它的脖子说，&ldo;你很棒，莱丽，就是要这样对付他!&rdo;

就在这个时候，我脚下的地板轻轻地震动了，传来了玻璃哐啷哐啷的声音，还从远处听到一阵大笑的声音。莱丽仰起头竖起了耳朵。我看了一下表：10点过两分。

我全神贯注地等待着事态的发展，然而笑声已经不再有了。

楼上的什么地方有人在用力关门，还听到厨房金属锅叮当作响和卡依莎高声说话的声音‐‐&ldo;哎呀，先生……&rdo;

我站了起来，然而这个时候老板拿了两杯热饮料走进了壁炉间。

&ldo;您听到啦?&rdo;他问。

&ldo;听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ldo;山崩塌了。离这里不远……请等一下，彼得。&rdo;

他放下饮料出去。我拿起杯子又坐到沙发上，我很平静。山崩吓不倒我。

老板回来了。他端起杯子，坐到我的旁边，不出声地打量着四周。

&ldo;事情很糟，彼得。&rdo;老板的脸上没有表情，&ldo;我们已经同外界隔绝了。&rdo;

&ldo;具体的情况怎样?&rdo;我问。

&ldo;你的假期还有几天?彼得?&rdo;他还是面无表情地问。

&ldo;可以到20日。怎么啦?&rdo;

&ldo;到20日。&rdo;他缓缓地重复着我的话，&ldo;差不多有20天……行，错不了，您还有机会准时回去上班。&rdo;

我放下杯子，嘲弄地望着这个好弄玄虚的人。

&ldo;您直截了当地说吧!亚力克。&rdo;我说，&ldo;他到底回来了没有?&rdo;

老板咧着嘴大笑。

&ldo;没有。幸好他没赶上这次山崩。应当告诉您‐‐这话只在我们之间说说‐‐他是一个非常少见的好挑眼的人。所以，如果他回来的话……其实，谈论死人要么有祸，要么有福。还是让我们谈活人吧!我很高兴您有20天时间，因为他们不可能很快把我们的道路挖通。&rdo;

这话我所懂了。

&ldo;是不是路被埋了?&rdo;

&ldo;是的。我马上就想法同外界联系。现在电话不通。您进入河谷的那条唯一道道已被埋没了。&rdo;

他从杯里喝了一口饮料。

&ldo;我马上就能知道来龙去脉。&rdo;他继续说，&ldo;山崩的声音是从北边传来的。现在我们只能等待。但愿他们能想到我们，但愿他们能组织抢救……&rdo;

&ldo;水，是够用了。&rdo;我考虑了一下说，&ldo;不过我们之间会不会发生人吃人的事情?&rdo;

&ldo;哪能!&rdo;老板明显有理怨的情绪。&ldo;除非你们坚持菜单非多样化不可。不过，我早就做好准备：我决不把卡依莎交给你们。你们可以去啃巴恩斯托克的骨头，今天他赢了我70克朗，这个老骗子!&rdo;

我们无言地对望了一阵，老板突然说，&ldo;就一件事使我不安，彼得。我有一种失掉好主顾的感觉。&rdo;

&ldo;怎么会呢?&rdo;我说，&ldo;相反，他们全在这里了。至少，他们在20天内不会再有选择旅馆的机会。&rdo;

&ldo;可是，接待旅客总是多多益善呀!比方说，欣库斯的朋友们本来是要来的。&rdo;

&ldo;欣库斯的朋友?&rdo;我感到奇怪，&ldo;他对您说过等什么人吗?&rdo;

&ldo;没有，他没有说……他在电话上对缪尔电报局口述过一份电报。&rdo;

&ldo;什么内容?&rdo;

&ldo;缪尔，罹难登山者旅馆。我在等待，请尽快来。内容大概就是这些……&rdo;

&ldo;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rdo;我喃喃自语，&ldo;欣库斯有朋友，这些朋友会来同他分享孤独。尽管……为什么他们不会呢?有什么理由……

第七章

临近午夜，我和老板喝过热饮料就讨论如何得体地向旅客通报他们已被活埋的消息。我们还谈到几个同宇宙空间有关的问题，即：人类遇到大灾大难是不是注定要死绝的问题（老板认为这是肯定的，不过在这个时刻到来之际，我们这些人已经不存在了）;自然界中是不是存在着某种人还不能认识的力量（老板说有这种力量，不过我们迄今对它不想承认罢了）;长毛犬是不是有理性的动物（我们认为是的，然而还没有一个傻瓜学者能证明这点）;有没有对宇宙构成严重威胁的所谓热射死亡（没有，因为有老板发明的永动机!）;布柳恩是男人还是女人（这点我无法证明，然而老板提出一种离奇的设想，布柳恩是巫师，也就是没有男女性别的不死不活的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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