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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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因素姐提及粗白布、茶叶、磁器等物在琉球比钱好使，狄九又买了数千捆白布并两千斤茶叶，还有许多针头线脑之类女人用的物件捎与侄女。

狄九老爷的娘子曹氏看诸般货物都有，道：&ldo;琉球那里无甚出产，为何五哥五嫂弃下大好的家业去那里居住？&rdo;

狄九笑道：&ldo;琉球才好呢，小全哥说那里四季如春，还有温热的泉水可以泡澡，每日吹着海风钓鱼作耍，他们一家可是过的快活。就剩咱们在这里每日替他们数银子了。春妮，不如等孩子大些，咱们也搬去？&rdo;

曹氏大惊，为难道：&ldo;俺上回坐船来扬州，吐的待死呢，叫俺坐船漂洋过海，俺不要活了。纵使去，家里的房子田地怎么处？&rdo;

狄九晓得她放不下这些俗物，自己合她夫妇一体，又没有弃她独去的道理，叹口气道：&ldo;你说不去就不去，横竖我只是个卖盐的小商人，将来相家有事也寻不到我身上。倒是你娘家，休叫他们晓得五哥那个船队有咱们本钱。捎他们去倒罢了，只怕发了财回来乱说。&rdo;

相家去年因茶叶官司险些丢官，银子花的似淌水一般才把纱帽按住。曹氏虽然不大满意相公把她娘家丢下，然受娘家人连累叫她家吃相家那样的亏却是不能。她想了想道：&ldo;那把俺们的明水的庄子与俺哥管罢。&rdo;

小九摇头道：&ldo;使不得，俺家庄子离五哥家庄子近，他家现在没有正经主人，全靠我们照应。你有心照顾你哥嫂，把济南的小宅送他们罢了，就是他们自住，前边铺面租金也狠够过日。&rdo;

他说得几句心思又转到琉球去了，笑道：&ldo;兔子还有三个洞呢。五哥在琉球俺们也有退路。俺们在扬州住着也要安静些，休替狄家惹事。前几日薛大哥使人捎信来，说薛三哥以后只长住松江。以后咱们有事捎信都从那边走。&rdo;

曹氏愣了一会，问道：&ldo;那我娘家？&rdo;

狄九笑道：&ldo;合我们还是照走，只是那几家必不会搭理了。相家的小三儿过几日要来咱们家，你收拾处院子与他住。&rdo;

曹氏晓得这是叫上回的官司吓怕了，所以几家明面上仿佛不再来往。然她娘家被冷落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只得闷闷的替相家的三公子准备住处，那相三公子却是等着要随船去南洋的。

过得几日狄九老爷跟来富一同到太仓打发船队出港。谁知太仓附近的几个大岛叫海盗洗劫过，许多渔民拖家带口聚在港口，官差驱赶也不肯离去。狄九甚是可怜他们，想到五哥提及人手不够，恰巧还有空船，就合来富说招些人送到琉球去。

那些渔民也有誓死不肯离乡的，也有不敢去的，最后只有数十家肯去。来富又借来两只大船安置。却是他家运气，有十几个老船工来氢，都会逆风行船之法。来富如获至宝，俱都重金聘下。就安排船队再向琉球去。

这一回不过一个月功夫，狄家船队就打了一个来回。狄希陈要趁着今当对相家甚有恩宠多走一两趟南洋，信中命来富多造大船。来富又购货物，挑船工。且不提来富等管家如何经营，狄家船队如何下南洋。

只说船队到了那霸，别的都好说，只得这几十户渔民甚叫狄家为难。虽然建屋要人手，然房舍总有建好的时候。狄家如今不过一千来亩地，管家耕种足够，却是用不上这些人。

狄希陈跟妻子儿女们商议。却是紫萱的脑子转的最快，她道：&ldo;俺们十数日就将琉球的干货都收了来，上回只好空船回去。俺家又有木匠，造些儿渔船租把这些人打渔？&rdo;

这个法子倒比叫渔民们种地强。小全哥举一反三，笑道：&ldo;渔船不妨多造。我瞧着土人们使小舢板不过在近海打渔，收获也不多，咱们的渔船低低的取些租却是两便。&rdo;

狄希陈将几家来信再三看过，方道：&ldo;这样也使得。把那边靠海的地方再买一块下来，给渔民居住，再造个船坞，想来也不算难。&rdo;

小全哥跟明柏凑在一处写写画画，都笑道：&ldo;咱们家近海礁石虽然多，然有处渔船可以出入，就买那块地方。&rdo;

他们父子三人就去查看建船坞处。素姐和紫萱趁着他们不在家，将帐本细细翻过。此来除去粮食并种子之外，还有大半船铁制农具、四五只小狗，各色果树苗并几头小驴小马。能当钱使的白布绸缎合茶叶也不少。

就是妇人家使的剪子菜刀，狄九都置了有数百把，针足有数千枚，各色丝线有五六箱。紫萱一边看一边笑道：&ldo;九叔什么都想到了，俺们开个铺子都够。&rdo;

素姐笑道：&ldo;如今八字楼已经建好，这些东西还当分门别类收到仓库呢，带来的人也要安置，转眼又是夏收。还有两位教书先生闲，咱们许了人家学堂，也当办起来。事情可不少。&rdo;

狄希陈回来正好听见，笑道：&ldo;港口铺子可以暂歇。&rdo;

紫萱跳起来摆手，忙忙的倒了碗茶送到爹爹手边，软语央求道：&ldo;留着罢，俺们夏粮收上来，就能酿酒呢，琉球的酒醋都不好，咱们自己造些，多了的卖了，与管家们买双袜子也好嘛。&rdo;

狄希陈笑道：&ldo;你要做什么都使得，休像上回那样还要哥哥们助你。&rdo;

紫萱连连点头应道：&ldo;俺自己来，爹爹昨日不是夸俺酿的秋露白好吃？&rdo;一直对明柏使眼色叫他帮腔。

明柏因小全哥没说话，他也不肯开口。小全哥笑道：&ldo;俺们家的学堂，又不好收乡亲们的银子，既然寻了两个先生来，不如就交给紫萱管，叫明柏哥得空助她，可使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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