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至夫人嘟起嘴:“还真热闹,不过,我没看到,你是来气我的吗?”面颊上血色,这就回来几分。
“不是我要气你,是看你刚才进来鬼赶脚似的,先说个笑话让你喜欢喜欢,”小沈夫人本是好意,但说过以后,柳至夫人立即就是一个寒噤。
“别说了,说别的。”柳至夫人抚胸口,还有余悸。
小沈夫人这就不说,道:“好吧,听我告诉你别的。”她满面笑容:“袁家嫂夫人托我过来,问苏大人成亲,嫂嫂和柳大人可去不去?”
柳至夫人眸子亮了亮,推敲一下,这是好意才是。“去,怎么不去?”柳至夫人小心翼翼:“从她进京,我就算没有正式见过她,苏大人成亲那天,你带着我,让我去见见她吧。”
小沈夫人也是个年青的,在这里就叹口气:“唉,男人们不好也就便罢,你们两个可不能不好才是。”
颦起眉头:“从事情出来,我一个,连夫人一个,尚夫人一个,还有别的人,我们都为你们着急。本想来见你,但你又不当丞相的家。本想去见她,但她就要生孩子,这不是还早产了不是,幸好孩子好好的,不然这怨气可就结得更大。”
柳至夫人垂下头。
“现在好了,她托我来说合,”小沈夫人抿抿唇:“不过只说合你们两个,你们家丞相,我可不管,她也不答应。”
“是。”柳至夫人微笑:“谁要管他们呢,他们自己难道不会管自己?”关切上来:“她就让说这个?”
“她要见丞相,问嫂嫂能不能给牵个线。”
柳至夫人心神没有完全回来,听到这话也是一转:“袁大人不知道这事情吗?”
“看样子是不知道,我没有问,是以你也别告诉柳伯伯,我看她胸有成竹的,像是有什么要给丞相看。”小沈夫人缩了缩脖子,兴头上来:“看她和你就要好,我这心里不知道多开心。以这样的心地,见丞相也未必是说不好的话吧?”
柳至夫人思忖半天,才答应下来。小沈夫人说袁家正好玩,她就走了,带来的有宝珠送的东西,柳至的夫人又回了两样,送她出房。
再回来,坐下来心潮奔腾。这主动和解的心,怎么又让袁家占了先呢?自己倒是一直想着,而没有去?
又想到正房里听到的话,柳至夫人长长呼气,盼着这事情早和解了吧?
……
鞭炮声传到方姨妈耳朵里,她已经能坐起来,也能下地走,就是难为情。发病的时候是难为情以后见女婿,现在难为情是怕见到袁家的人。
只喊女儿:“明珠,你是不是往前面去帮忙,也免得白吃茶饭?”
方明珠面庞反而一亮,她快乐了。“我早就想去帮忙,可又怕说我不中用,还要守着母亲,我就没有去。母亲要是自己能行,我就去帮着扫个地也行。”
“去吧。”方姨妈笑着打发方明珠走,自己慢慢的下床。试了试,走路没有妨碍,先把这房里打量一圈。
清一色描金的柜子,这间房因为没怎么住过人,家什一半以上是新的。方姨妈向着椅子坐上,想着以前的事情。
外面的热闹,凑上她的沉思,带给方姨妈奇怪的想法,像是她一直生活在这样的院子里,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
这就叫好了伤疤就忘记痛吧?
方姨妈微微笑着,面庞上少了很多的算计,人也跟着慈和起来。人的面相,不就是自己的内心吗?
放下负担似的动动手臂,内心羡慕起热闹来,就要往窗户上去趴着看。
“殿下,这边请。”
耳边传来这一句,把方姨妈吓得往里就躲。殿下?她想起来。恍惚地听到送饭菜的丫头们说话,说今天来的是太子殿下。
方姨妈招架不住,赶快回床上还是睡下来的好。
院子里,太子在往外面走,袁训在后面送他。“真的不用几杯酒再走?”袁训不死心的问。
“不用了,我能来一趟,都是抽的空闲。”太子踩在散开的炮纸上,见碎金片银满地欣喜,不平上来。
“我回去可是处处奏折,声声诉苦。春耕都哭穷,要银子要粮食,我没有心情喝酒。”太子板起脸,颇有头疼之态。
袁训窃笑,那您还往这里来?姑母对孩子的重视有几分,小袁将军就有几分把握把宝珠母子弄出京。
太子还是看到,不用想就猜到表弟心思:“想来就来,想走你就走是吗?你当你是谁!”太子把脸绷得紧紧的:“你给我老实呆着吧,等到母后把孩子看到不想再看……你也知道这不可能,要走可以,你们夫妻自己走吧!”
一拂袖子,太子出门。袁训跟后面欠身子相送,等到太子离开,他直起身子,自言自语:“就知道来了不好离开,但为女儿也得回来。”又手上一拍:“宝珠她是自投罗网,这个小呆子。”
客人一拨一拨的来,想不了许多,袁训自去招待。
到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位袁训没想到的客人。
孔青来通报:“梁晋梁大人来贺。”袁训和座中的人互相看看,钟大老爷使个眼色:“去看看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