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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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王嬷嬷听完面现犹豫，钱夫人看出她的心思，叮嘱她道，&ldo;就是大老爷来，也一样拦着。就说是我说的，有乔储医在就够了，人多反而添乱。&rdo;

王嬷嬷得了准话，答应一声，拉着麦嬷嬷的衣袖疾步退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九卿、钱夫人和青楚。青楚犹豫不绝，不知道是退出去，还是留下来。钱夫人便冲她挑了挑眉，吩咐道，&ldo;你不用出屋，站到帘子后面去，给我盯着点外面的人，谁也不许进来。&rdo;

青楚去看九卿，九卿冲她点了点头。

钱夫人便微微一笑，握住九卿的手轻轻摩挲起来。像摸着一只宠物狗软绵绵的皮毛，满脸都是发自内心的宠爱和微笑。

九卿立刻毛骨悚然，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慢慢坐直了身体。

钱夫人意味深长地一笑，&ldo;不装了？&rdo;

九卿捋了捋鬓角，回给她一个同样的笑容，&ldo;没必要了。&rdo;

钱夫人伸出长长的指甲在炕几上画着圈，声音幽幽的，随着扑闪的烛光飘飘摇摇从她的口中溢了出来，&ldo;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rdo;

九卿把身后的迎枕往高立了立，开门见山说道，&ldo;我要五个庄子做陪嫁！&rdo;

钱夫人脸上一闪而过一丝讶异，她望着九卿的眼神突然深沉起来，细细端详了九卿半天，才笑微微地说道，&ldo;没想到你倒真的好手段。我防你防得这样紧，居然还是被你钻了空子。&rdo;她指的是九卿知道了她和方将军议婚这件事。

九卿也微微地笑，她随手摆弄着耳边掉下来的一绺头发，漫不经心地道，&ldo;娘亲倒是过奖了，女儿绝对没有你说的那般好手段。只不过机缘巧合，今天量完衣裳尺寸之后，让我参透了以前想不明白的许多事情。&rdo;她并没有把钱多金扯进来。

钱夫人对着烛光的那张菩萨脸，因为九卿咬音极重的&ldo;娘亲&rdo;两个字，阴晴不定地变了变。

&ldo;哦？你说说看？&rdo;钱夫人声音轻轻的，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九卿盘膝而坐。

&ldo;那天，娘亲你是不是跟嫂嫂说过要报答方家的话？&rdo;她的声音浅而软糯，轻若羽毛一样，仿佛重一点就怕吓醒了正在沉睡的婴儿似的。

钱夫人淡淡点头。

九卿对着烛光，悠悠然道，&ldo;那时娘亲是不是就开始想到把我往方家设计了？&rdo;

钱夫人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ldo;我那天还有点不太明白，父亲为何看见我们几个女儿就唉声叹气，满面愁容……&rdo;九卿眼神迷离，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开始拢头发，&ldo;今天我才想通。是不是父亲当天听到了方家请求赐婚的上书，他不好抉择了？&rdo;

她抬眼去看钱夫人。钱夫人也正定定望着她。

&ldo;也是，他欠着方家的人情。一家老小好几口人的性命是方老侯爷救的，如今人家儿子有难，他正是报恩的大好时候。&rdo;她善解人意，口齿清晰地说着，&ldo;即使方家不求皇上赐婚，只要他们有冲喜的打算，父亲也打算牺牲一个女儿去成全他知恩图报的美名吧？&rdo;

钱夫人脸上露出一片讶然。

九卿接着道，&ldo;只是却有一样出乎了父亲大人的预料。&rdo;她顿了一顿，眼中浮出一抹讥讽来，&ldo;他原本是打算把三姐嫁给那个不知死活的方将军，好捞个诰命当当……可是，当他听到钱多金的一番话后，他又改变了主意……&rdo;

钱夫人眉头轻轻耸动，看着九卿的目光不觉又深沉了一分。

九卿笑道，&ldo;这也就让你的计划出现了一个事半功倍的转机。我说的对不对，娘亲？&rdo;她笑语晏晏，&ldo;你原本是想让媒人去方家给他们露个口风，说江侍郎为了报恩，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方将军做妾，用自己的女儿来给方将军冲喜……没想到方家人却想左了你的意思，她们不知道受谁的撺掇，居然给皇上上了奏折，请求赐婚。&rdo;

钱夫人默默听着，皱紧的眉头里，泄漏了她对九卿所说之话的认同。

&ldo;于是江老爷就有了那一日的纠结。他想把嫡女嫁给那个方将军，又怕他活不过来，女儿刚一过门就要成为寡妇。&rdo;九卿摆弄着自己的指甲，闲闲的，像讲故事似的说着，&ldo;但是我朝规制，皇上赐婚，哪有不给嫡女的？所以，他当时虽然纠结，却也已经下定了决心，决定把三姐嫁给方将军……却不料钱多金的一番话，又让他改变了主意。&rdo;

&ldo;哦？你倒说说，多金他都说了些什么？&rdo;钱夫人忍不住问。

九卿抬起头来，眼中的冷茫一闪而过，她清冷着声音说道，&ldo;他的原话我猜不出来，但是意思我可以肯定，那个方将军，有可能是活不过来了。&rdo;她一五一十地给钱夫人分析，&ldo;那日朱将军说的是那么一番话，而钱多金带回来的却是另外一种消息……两人的说法大相径庭，这其中的曲折，也就让你们推算出了另外一种结果。这种结果，有可能这个方将军的最后，落得的下场还不如死了的结果好。&rdo;

钱夫人愕然，眼底散发出来的烁烁光华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九卿不为所动，手指捻着头发继续道，&ldo;所以父亲改变了主意，他不能拿着自己的嫡亲女儿冒险……而这也正合了你的心意，于是你们便一同商量了一个针对我的办法……&rdo;

她话未完钱夫人就长叹了一声，&ldo;可惜啊！你却是那个女人生出来的，要不然……&rdo;说到这里陡觉自己失言，又把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

九卿紧紧逼视着她，声音冷如冰霜地问道，&ldo;我的生身母亲到底与你有什么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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