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就这么一直下去吧。
在一片冰凉里,宋卿饶恍惚地想着。
晃晃悠悠骑了半路,宋卿饶始终在红色的情绪里缠绵,不经意间抬了眸,他对上侍南的眼睛。
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停跳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虚:“怎么……”
侍南把头偏过去,低声笑了会儿。
宋卿饶冒出了个荒谬的想法:或许他也喜欢自己。
这时候听见侍南问他:“这么喜欢走这条路回家?”
“什么,”宋卿饶迷迷糊糊地说,“还行,这个路……挺好。”
“噢,”侍南轻轻点点头,佝偻着个腰趴在车把上,“美国这样的路多么。”
宋卿饶心一颤,面上却无比镇定:“美国都是村儿,这么晚没什么人在外面走路。”
想了想,又补充:“咳……骑车。”
侍南“嗯”了声。
快离开这条路时,侍南忽然又说:“车子没什么事儿。”
宋卿饶“噢”了声,意味不明。
侍南继续问他:“你最近还去美国?”
“嗯……”宋卿饶微微皱起眉毛,但还是回答,“去,上个假期刚去。”
或许是察觉到他话里一些情绪,侍南没有再问。
到家了。
小区大门在夜色里显得很温柔。
到了这块儿他们聊的话多了些,宋卿饶说话有些急:“我也不是全都在上辅导班……就周一、周二、周四……”
侍南答应着:“噢,你那个班儿好像还有几个我认识的也在上,我想想……”
在宋卿饶的焦灼面前,他表现出来的悠然有些残忍。
慢悠悠的,他吐出几个宋卿饶完全不知道的名字。
在熟悉的夜景里,先到了宋卿饶家楼口,侍南把车停下。
“嗯,就这几个,应该没了。”侍南支着腿,看向他。
这一眼让宋卿饶有些脸红心跳,这是……还可以聊一会儿的意思?
他们回来的磨磨蹭蹭的,这会儿街上也没有什么人。
“没有什么人”这个概念对宋卿饶而言很有安全感。
他们这栋楼的小房都在地下,于是他小声说:“哥哥,跟我去放车子吧。”
他每次这样叠字叫,都显得很稚气。
好像尤嫌不够一般,他看着侍南脸色发红地软声叫着:“我有点怕黑。”
侍南也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他半坐在车上,双手耷拉下来,静静看了宋卿饶一会儿。
宋卿饶的脸烧的越来越厉害。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很想坦诚地把自己交出去。所有的。所有的快乐、痛苦、难过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