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秦天突然对着琴键垂下了脸,手指轻轻抖着,“我刚刚不是······我没想吓你,也不是生气,就是太突然了,我······”
一向口齿利索的秦天,仿佛突然忘记了开口说话的正确姿势。江北站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脸,却能透过他的声音,和他在琴键上方慢慢弯曲攥紧的双手,想象的出他此刻的表情。
非常心疼。
“我知道,我知道秦天。”江北轻轻环住他,脸贴在他耳后蹭着,“我都知道······”
秦天没说话。
“是我不好,我想的太简单了,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江北说,“我只是不想你因为谁,因为什么事儿,就放弃了你生活的一部分。我记得你说过,无关喜欢不喜欢,从三岁就一直在弹,已经成了分割不了习惯。可是秦天,你知道吗?你或许自己不自觉,每次你站在琴前,弹动手指时,那种与琴融为一体的投入和享受,是我看过最美的画面。那不是一个不喜欢弹琴的人会有的感觉。所以,你才会因为那件事放弃了再弹琴不是吗?你在讨厌自己,讨厌这个习惯······”
“当初是你教会了我打鼓,你可能以为我喜欢打鼓是因为对架子鼓的疯狂热爱,但不是,我是想着有一天,能够和你肩并肩站在台上。我怕一无是处的自己,没有勇气和资格站到你身边,所以我努力练习,就为了哪天能够不怯懦自卑的站在琴前发光的你左右。”
“可我不想逼你······”江北轻轻叹了口气,贴在他耳后低声说,“你如果不愿,那就不弹了,大不了······以后我也不打鼓了,陪着你一起平凡。这样,我好像也不吃亏呢,是吧?”
“是个屁。”秦天说。
“那就是个屁好了。”江北说。
“你算计挺久了吧?”秦天偏了偏头,“这筹谋,演技,台词,收放把握的挺顺溜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心眼这么多呢,装天真无邪装的挺累吧?你还有哪面儿我不知道的啊?一块让我开开眼呗。”
“我怕吓死你。”江北说。
“操。”秦天乐了,撑着钢琴笑了半天。“还真是吓的不轻,说好的惊喜,就直接给我惊吓了,我脾气真好······”
江北嘿嘿笑了一声,把头伸到前面对着他的脸瞅了瞅,“那你······”
“你都演的这么卖力了,我要还说不愿,你不得直接坐地上哭给我看啊。”秦天啧了一声,手指轻轻的抬起,又落下,敲出一个清脆的音节。
江北轻轻颤了一下,仿佛这一下是直接敲在了他的天灵盖上,顿时一片神清气爽耳聪目明。
······
“你弹得什么?”
“你猜?”
“猜不出。”
“土包子,就这样还想跟我并肩而立呢。”秦天收了最后一个音儿,合上琴盖,背过手在他腰上推了一把,“可以松开了,气儿都给你勒的喘不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