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第140章（第1页）

沈氏得了通报照例出来迎接顾明堂，直到近了才见顾明堂面色有些不好，连忙问道：&ldo;今日这么晚回来，可是有什么大事？&rdo;

沈氏出身于簪缨世家，自然不是没有见识的妇儒，况且顾沈两家在朝堂上多有帮顾，一些朝中之事顾明堂并不避讳向沈氏提起。

可今日顾明堂却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进了屋去。

沈氏忙让丫头去备热水热茶，亲手解下顾明堂身上的外衣，服侍他换过衣裳后才道：&ldo;事情这么难办么？大哥可能帮得上忙？&rdo;

顾明堂摆手摒去一众下人，眉眼间的疲色这才显露出来，他拉着沈氏坐下，握着她的手说：&ldo;今日皇上与我说了一件事，你且听着，但不要过于激动。&rdo;

只看顾明堂的神色沈氏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便听顾明堂道：&ldo;皇上说雅公主喜欢明意，要将雅公主嫁给明意。&rdo;

沈氏怔了半晌‐‐&ldo;明意？&rdo;她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顾明堂一下一下地拍着沈氏的手背，叹息沉重。

沈氏忽地起身，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顾明堂，&ldo;你是如何答覆皇上的？&rdo;

顾明堂没有抬头与沈氏对视，沉默了许久。

沈氏的手轻轻颤着，眼眶一下子就红了，&ldo;那是你女儿，你竟不为她抗辩分毫？&rdo;

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也便罢了，大不了许之妾位，可凤行雅嘉是公主，何时曾听闻堂堂公主下嫁去做妾室的？公主不能委屈，那委屈的就只能是顾昭华了！顾昭华是赵睿的嫡妻，就算永昌帝不下令赵睿休妻，让雅公主进门做个平妻，顾昭华也大了雅公主一头，雅公主素来骄横，她岂会容忍顾昭华的存在？

顾明堂闭了闭眼，最难开口的时候已然过去，他再开口反而释然了，&ldo;皇上对雅公主心中有愧，如今心意已定，找我过去不过是知会一声，又岂会因我一句抗辩就改变主意？况且……&rdo;

况且永昌帝允诺，会给他嫡子封爵，并让顾婉容做六皇子正妃，而不是之前原定的侧妃。

面临自己无能为力的决定，又有大把的好处可取，顾明堂纵然心疼顾昭华，却也不得不沉默下来。

沈氏异样愤怒，怒火在次日听说了永昌帝的交换条件后达到顶峰，她怒可不遏地摔了顾明堂十年前送她的佛手摆件，当着嫂子高氏的面掩面痛哭。

&ldo;这才是他同意的原因吧？&rdo;沈氏泪流满面，&ldo;成柏素来不成器候，纵然给他一个爵位又多得什么？他倒是心疼他那外头生的庶女，连昭华都可以赔进去！&rdo;

高氏很久没见过沈氏发这么大火了，事实上就算沈氏还没出嫁的时候，受着那样的疼宠娇惯也从没像眼前这样失控过。

&ldo;你先冷静一下。&rdo;高氏劝沈氏坐下，她奉沈老爷子之命赶来，原是想与沈氏商议一下对策的，没想到竟见了这样的场面。高氏虽是沈氏的大嫂，可她们自幼一处长大，是姑嫂更是姐妹，说起话来也不必转弯抹角，&ldo;你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处，不管相爷他本意为何，皇上的金口玉言不可改变，就算相爷有心替昭华抗辩，也未必得到你想要的结局，还不如趁机多为家里争取一些好处。&rdo;

&ldo;什么好处！&rdo;沈氏咬牙切齿，&ldo;得好处的是顾婉容，坑害的却是我的女儿！早知道那对母女有这样的志向，我当初必然不会让她们回府！&rdo;

高氏不好评断顾家的家事，不过也知道沈氏这是气极了，否则纵然再亲近也不会在她面前流露出这样的想法。

高氏的沉默令沈氏稍稍回了神，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起身道：&ldo;我要进宫去见太后，问问太后是否要因雅公主的一已之私便害了昭华一生！&rdo;

高氏连忙拦下她，&ldo;你现在入宫不仅不会有丝毫帮助，还会令事情变得复杂，听我一句话，这事还得与昭华商议。&rdo;

沈氏现在最不愿做的就是见顾昭华，虽然圣意难违，可她认定顾明堂不为顾昭华求情就是对不起顾昭华如，如今还要她亲口把这件事告诉女儿，她如何说得出口？

就在沈氏气火攻心之际，下人回报，说顾昭华已进了二门。

沈氏心里一慌，明白必然是顾昭华得了风声，可她还没想到要如何面对女儿。

倒是高氏看她满面羞愧心里有数，明白她是担心则乱，拍着她的手轻声说：&ldo;昭华比你想象中坚强得多，你该相信她。&rdo;

通过顾昭华支持林无垢创办民学一事，高氏对顾昭华高已有了一个新的评估，以往的顾昭华虽然也十分出色，却始终少了一分坚定的力量，那时她的出色来自于她的家族、她的出身，她是相府嫡女的身份才耀眼夺目，而现在，她却是因为她自己而光芒万丈，与林无垢谋划出策的顾昭华，就算她不是顾明堂的女儿，一样有理由让有人都记住她身上的光彩。

沈氏心里始终惴惴难安，虽然她恼顾明堂，却不希望顾昭华怨恨她的父亲。

顾昭华很快便来到了沈氏面前，见她双眼微肿，关切地问询。

沈氏强撑着精神回应几句，却又不自觉地不愿与顾昭华对视。

顾昭华看着沈氏的失态与高氏感慨的目光，轻轻笑了笑。

&ldo;母亲可是为皇上的旨意心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