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族中的人,若不能携手向前,便是眼前滔天的富贵又如何?不过过眼烟云罢了。
“世人皆说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可是思若,你当知道这个道理,若是瓦上霜不扫,将来落成雪再高的门第也能被埋个干净。”
白思若双眼通红,自小她就是全家的掌上明珠,祖父对她的疼爱虽不像父母亲,大伯母那般外露,可也是细心教导她要做一个齐心正直的人。
是她被猪油蒙了心,是她走歪了路。
意识到这点后,她摸了摸眼泪,对着白相磕头谢罪,“祖父教训的是,从今以后孙女自当以此为戒。”
白相欣慰的点点头,林氏和温仪郡主也在旁默默的擦眼泪。
经过此事后,她们家的女儿才算是真的长大了,知道以家族为重了。
白三郎在旁听着,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在思考父亲是否在借侄女的事情敲打自己,眉头微皱就开始盘算起最近的许多事情来。
白相冷眼瞧着他的这模样,心里越来越凉,有的人走错一步还能回头,可有的人却是一步错步步错,死也要去撞南墙。
心中哀叹一声,眼里的那些痛楚逐渐被坚定所替代。
有他在一日,就绝不会让这个儿子毁了白家,于是冷心冷肠的说道,“明日开朝后,考绩的事情也会宣布,这两日上,你启程回琼州吧,到底是一方父母官,不好在外面多停留的。”
白朝轲错愕,原以为女儿受伤至此,他有了留下来的借口。
没想到,竟这样被堵死了,眼里的绝望一闪而过,留下的只有平静。
衣袖之下的拳头攥了又攥,而后才松开,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是。”就不再有言语。
屋内除了沈氏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外,再无其他。
这一夜,白家过得并不快活,温家人也满腹疑虑。
长林大公主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如魔咒一般萦绕在温行路的脑海中,想都不必想,若他和温梦生同时有难,必定是舍他保温梦生的。
妹妹已经大半人生都要葬送在这里了,难不成他凌云壮志尚未酬,就要自此掩埋了吗?
一时间,恐惧和心忧袭上心头。
第二日,启帝开朝,百官跪拜,所议的第一件事就是有关万国朝贺的。
郑国公的独子乃是礼部侍郎郑钧益,其孙也在礼部当差,平日里不甚起眼,如今倒是炙手可热的很。
“郑爱卿,朝贺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启禀陛下,一切都遵祖制准备妥当,各国使臣的驿馆均安排好,只待他们前来即刻就能入住。”
“好,办好了此事,朕有赏!”
“此乃臣之本分,定竭尽全力安排周全。”郑钧益不敢托大,哪怕是国公之子也一贯谨慎谦逊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