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伦雅此刻也换上了一套常服,只是身高抽长了一截,之前的长裤此刻成了七分裤,露出了洁白如雪的脚踝,显得格外惑人。梅瑞狄斯看见他,情不自禁吹了个口哨。
说实话,伦雅现在精神十分疲惫,身上还很疼。不过与生存相比,这些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我们谈谈?”没有故作可怜,神色淡淡,甚至语气清冷,偏偏眼尾发红,声音又软又糯,两相对比,反差格外大,叫人有种想要强烈欺负的冲动。
梅瑞狄斯心头生出几分微妙的情绪来,也说不出什么心情,“不装了?”
伦雅被他一噎,只觉这雌虫句句扎心格外可恶,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低头。
“你大可以说说,自己有什么筹码。”梅瑞狄斯手里揽着伦雅的一缕银色头发,放在鼻尖,嗅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小雄子的发丝儿也是甜的不可思议。
“你总不会跟我,谈理想谈人生吧?”
“只要标记了,那么这个雌虫就会无条件地服从,从身体到心灵——”他的手拉着伦雅柔软的手指,拂过自己精瘦的腰身,来到胸口处。
两个同样堪称漂亮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到一起,姿态分明亲密无间,然而彼此之间各却各有计量。
“真是天真得可爱,可爱到我都忍不住想把你一口一口吞入腹中了呢。”
猎人此刻并不掩饰他眼底的嗜血欲望,像是一滴水漫入油锅,瞬间打破了伪装的平静,滚烫的热油就要将猎物吞噬殆尽。
青面獠牙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
梦与现实此刻高度重合,伦雅的背后被汗水浸透了,身体高度紧张,他向来自傲的精神力控制此刻竟是隐约失控,就要喷薄而出。但一想到之前消失一殆的精神力,他又放下了这个念头。
“紧张什么?”雌虫细心地看到他额上细细密密的汗水,亲昵地替他拭去,“又不会真的……吃了你。”
“引以为傲的精神力没用,就连当做底牌的标记,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用呢。”悦耳的声音仿佛珠玉入盘,但更像一把尖刀,直直刺入伦雅的心脏,“怎么办呢?我亲爱的雄主大人?”
“也许,可以试着用你的身体哦。毕竟,您可是尊贵的S级雄子啊。”
谈判双方实力不对等。
这无疑对谈判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即使再是出色的演说家,也无法扭转这极度不对等的……硬性差距。
自古弱国无外交。伦雅熟读虫族历史,自然知道这一点。他心头几乎不报太大的希望,他的筹码是对雌虫的标记,这是他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只是,他没有想到,这看起来万无一失的标记,此刻倒成了他的最大败笔。
压力,巨大的压力。
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在此刻好像都达到了一个饱和点,疲惫、绝望,各种情绪纷纷涌上来,无可抑制,头痛欲裂。左胸那里,心脏跳动地格外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脱离这具躯壳,呼吸逐渐也困难起来,窒息感如此清晰。
昙花一现。
盛开的优昙,在绽放出最美的姿态后,终是盛极而衰。
仿佛无根的浮萍,伦雅的身体重重的摔了下去,梅瑞狄斯手疾眼快一把揽过来,才避免了他和地板亲密接触的结局。
“真是脆弱的家伙。”他看着那淡青色的血管,喃喃自语,只是动作却堪称温柔。
“雄虫不一直是这样?”
“……”
“所以,为什么不杀了他?舍不得?”
“为什么要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