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萧廷辉的身份和手段,怎么可能,压不住这种小事?
他们这些草芥之命,本来就入不得他们的眼。
虞三娘顿了顿,到底折身,踏上车辕,进了马车。
那一层幨帷被徐徐放下,遮掩了里边的纤细身影。
傅行勋也在那身影彻底泯于视野时,收回了视线。
垂在身侧的手被他逐渐收拢了五指,紧握成拳。
终有一日,他要让萧家,让萧家所有人,将那过往的种种罪行,悉数认下。
永世不得逃脱。
傅行勋松了拳,终是牵过骏马,跃身驾上。
他轻喝一声,又带起一骑轻尘,原道而返。
而后边的马车,颠簸着,徐徐跟来。
在府内担忧许久的阮幼梨听到他们归来的消息,立马提了裙摆,如风一般往门外奔去。
&ldo;阿兄阿兄!&rdo;人影还未从门槛踏出,声音就已是传到了他的耳畔。
傅行勋将手中缰绳交给旁侧的随从,抬眼往声源处望去。
阮幼梨火急火燎地跑到他的跟前,险些没能刹出。
她气喘吁吁地抬眼,急切地对上他的眼,问得却是犹疑:&ldo;事情……怎么样了?&rdo;
傅行勋紧抿了唇线,正欲答话时,车内的虞三娘却是掀帘而出,将他要说的悉数道出:&ldo;萧家的手段,哪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招惹得起的?又哪是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能扳倒的?&rdo;
说完,虞三娘勾了勾唇角,唇畔的笑意分外苦涩。
阮幼梨看着,心中明了的同时,也对她愈生怜惜。
&ldo;三娘……&rdo;她看着虞三娘从车上步下,细声唤道。
虞三娘行到他们的跟前,向他们曲膝一揖。
&ldo;这段时日,真是多谢你们了。&rdo;
&ldo;是我们对不住你。&rdo;阮幼梨瑟缩着不敢上前,叹道。
虞三娘笑着摆首,抬眼对上傅行勋的视线,道:&ldo;不知侯爷,现在可还信我?信我没有背叛你们。但如果你们仍旧对我心存怀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如今看到了结果,委实不愿在这长安多留,所以……你们放我走罢。&rdo;
尚在小镇时,她总是听外出而返的人,说长安如何如何。
那里有奇珍异宝,有佳肴珍馐,有绝色美人,有笙歌妙舞。
是堪比仙境的美好。
久而久之,长安城也就成了她梦中的繁华之境,令她无比地向往。
可是当她真正踏入了这里,长安城却成了她惊恐惧怕的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