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勋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无奈道:&ldo;好了,我先送你到安全的地方,现在找陛下要紧。&rdo;
阮幼梨到底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尽管对他的思念在心中无限蔓延,相逢后也不想分开,但现在这个局势,的确不适合他们诉衷肠。
所以她乖顺地点点头,心情愉悦地蹦跳在傅行勋身边,笑意若春桃初绽的明媚。
只遗憾的是,他们要顾忌着旁人的目光,不能过于亲近,不能牵手携行。
傅行勋将阮幼梨交托到封晋的手里,便折身离去,带人去追寻萧廷辉的踪迹。
临行之前,他停在马车前,又回首看她,弯唇一笑。
映着倾城天光,好看得一塌糊涂。
阮幼梨挑起幨帷,探出脑袋,也对着他笑了。
这一次,傅行勋多留了几人在武毅侯府中,以确保阮幼梨的安全,其中,便有傅行勋的近身侍卫,封晋。
知道封晋和傅行勋情同手足的关系,所以阮幼梨空闲的这几日,一直都在追问他傅行勋之前的消息。
傅行勋领兵出城的那几日,她每天晚上都是噩梦连连,梦见傅行勋倒在战场,再……无法归来。
虽然现在,她确认了傅行勋的安全,但她还是想问问,有关于傅行勋之前的事情。
&ldo;行军途中,我们并未与萧廷辉的人交过战,一直都是在跋山涉水。&rdo;封晋如是说道。
阮幼梨听闻,暗自松了口气。
可与此同时,她的心底又生了几分焦虑。
那份焦虑,就像是缠绕在她心头的蚕丝,一层层裹来,直让她喘不过气。
旁侧的绮云察觉她的异样,禁不住垂了首,低声问她:&ldo;小娘子可是身体不适?&rdo;
阮幼梨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后,连连摆手,声落若轻羽:&ldo;无碍的。&rdo;
总是有这样的情绪,莫名其妙地升上心头。
这一夜里,她又做梦了。
与先前的梦,一模一样。
仍旧是空旷的庭院,旁侧有古树拔地而起,风过时,枯叶若蝶翩飞,及落地时,又被凌厉的刀光卷起,乘疾风乱舞。
傅行勋就像是不知疲倦般,不断在庭中舞刀。
可是他越想练好,手下便越是无力。
直至最后,动作凌乱,脱力地疲倦倒地。
绝望又无奈地,以手覆眼。
夜色浓似墨染,而渺小的他,也逐渐被巨大的黑暗所吞噬。
阮幼梨缓缓睁开眼。
窗外已经大亮,初晨的曦光透过窗棂,轻飘飘地落在她眼睑,让她不适地眯了眸。
又是新的一天了。
阮幼梨伸手挡了挡光,而后透过指缝,查探着窗外情形,神思有刹那的恍惚。
待清醒几分后,她从榻上坐起,将屋外的绮云唤了进来。
整饬完毕,用过早膳后,宫里便支了人过来,宣她入宫。
&ldo;沈淑仪?&rdo;阮幼梨定定地看着来人,略是诧异地问道。
那宦臣轻轻颔首,道:&ldo;沈淑仪觉得小娘子甚合她眼缘,便想召小娘子入宫,与她谈谈天。&rdo;
闻言,阮幼梨微微一怔。
沈淑仪是有品阶的宫妃,况且说到底,她才是她真正的阿娘。
于情于理,阮幼梨都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