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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1 关于神也做不到的事中(第2页)

「我只是要给你一个选择,」皇甫箏那张已摆脱大半少年稚气,初显成年男子轮廓的容顏浅浅笑起,不同于平时的朝阳却也孩子气,有股成熟却也深不可测的魅力,「看你是想保持原样,我给你时间让你自己慢慢想通,自愿的与我在一起,亦或者,今晚我就直接把你掳回我的寝宫要了你,让你成为我的人,明日我就有理由去请皇兄指婚了。」

灵润一张美丽绝伦的面孔随着对方的话语一阵红一阵青,「这有差别吗!」

「就结论来说是没什么差别。」皇甫箏笑着耸耸肩,朝灵润更加欺近身躯,几乎把整个人都压在他那单薄的身子上,「但阿润你要明白,对我而言,我皇甫箏这辈子只要,也只会有你一个人。」随着耳边低语,呼出的热气吹拂过白瓷般的耳蜗,染上一层羞涩的緋红,鲜嫩欲滴的让皇甫箏内心躁动,渴望能张口品尝,他想,那滋味肯定比看起来的更加美好。

在两人相处上,即使皇甫箏贵为皇子,当今皇帝最是宠爱的胞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却也不曾有过像现在这般的强势,灵润发现自己原本胸口处的不适好像也被对方这般强势的举动驱散,转而使得他的双颊微微泛热,同时,他也感觉到一处比他自身更加火热的物体抵在他的下腹附近,再搭配上对方那若有似无的蹭动摩擦,他瞬间反应过来那处火热是为何物,原本就些许泛热的双颊立即爆红,还以为飘浮在周围的是浪漫的旖旎桃花,没想到却是某隻禽兽的〝春意昂然〞!

「喏!」压在灵润身上的皇甫箏顿时一声闷哼,似乎难以承受疼痛的弯了身板,「阿润你…竟然……!」该死的,要是踢坏了他的宝贝,以后他还该怎么给对方〝性〞福!不晓得是恼怒还是疼的,他憋红了一张脸。

本被压制得无法动弹的灵润,这回轻松的推开阻挡自己去路的手臂,没好气地鼻哼了一声,「既然殿下这么急不可耐,明日我便去请藻萍姑姑帮殿下大婚的好日子选得近些,最好就是明日,才好让殿下有处发洩,免得在外头随地发情,丢了皇室顏面。」

皇甫箏发现灵润前行的方向已不是方才逃避时要去的玄天宫方向,而是朝着他的寝宫,每日一起用晚膳是他拉着灵润从小培养起的习惯,想来这人暂时是不会再打算放弃他了,最起码还会龟缩的选择继续过着原本的生活,再加上看见对方除了冷冰冰,恪守己礼姿态外的另一面──久违的情绪起伏──即使只是恼羞成怒也令他高兴不已,「阿润你别担心,无论前方有什么阻碍,我都会一一摆平,你只需安然的待在我身边便罢。」唇瓣一点蠕动,几近无声,让人无从发觉的音量,却是他许多年一直重复许下的承诺,即便那个人从未听见,因为他在等,等那人心甘情愿的走向他,到时他便会日日夜夜在对方耳畔轻呢,这段单恋日子以来他曾暗自许下的所有恋念诺语。

「哎阿润你等等我啦!你要请国师把大婚之日挑选在明日也好啊!反正这么短促的时间,皇兄那边肯定也还没选定新娘人选,要不我也去奏请皇兄,展现我这个胞弟的贴心,亲自为他提供一个皇妃人选,你觉得如何?」皇甫箏追上去,亲暱的伸手揽住对方的肩膀,如灵润所愿的朋友嘻笑姿态,「美人,明日便是我俩的新婚大典,你开心否?」手指轻挑的挑起灵润的下巴,脸上的笑意放荡肆意。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调戏,就算是再好脾气的人也会发飆,「开心你个头!」灵润不客气地打开那隻在他下巴放肆的手,顺势再给对方一记肘拐,「还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美人,我是男人!你再不让太医看看你的眼珠,治治你的眼拙,我就替你剜了它,哼!」灵润生气的骂道,加快步伐速度脱离男人的勾揽。

见对方被他激怒,皇甫箏非但没有紧张,反而继续调戏:「非也非也,本殿可不眼拙,否则怎能这般及早便看上了玄天宫内的第一大美人?」

「你!」灵润气结,转身瞪他,可惜美眸天生自带水光波澜,此时又是满面霞红,因此一点也没有慑人的威迫力,反是只会令观者大叹──春光无限好啊!

「哈哈哈──」

其实心里也明白对方只不过是老爱在嘴巴上佔自己便宜而已,除此之外,就如他方才所言的,他给了自己极度的尊重,从不用权力胁迫自己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样好的人……眼看身着翠绿华袍的男人放肆的捧腹大笑,一身飘逸白衣,板着脸孔的男人也不禁被对方的欢喜所影响着,嘴角上扬些许,真希望对方能永远像现在一样的无忧无虑,喜乐一生。

起风时,在洁白与翠绿吹动间,谁也没有注意,一羽丹红随着展翅高飞而慢慢飘落。

在灯光略显昏暗的大殿内,一人宛若扶柳之姿的倚靠在椅背上,纤纤长指轻执羊脂玉杯,酒红色的长发松绑放到身前,一颗泪痣为那张盛世美顏画龙点睛,带出无尽嫵媚妖冶,乍看之下是一名绝世美女,然而仔细一瞧,便会发现对方身上那件暗红底色,中央刺绣着一隻栩栩如生的蛟龙底下竟是一片平坦,丝毫没有一个女性该有的特徵,「阿净。」

状似无人空荡的帝清宫,却从暗影处无声浮现一抹人影,「这数百年来,你可曾觉得厌了或乏了?」

阿净思索了数秒,并非是因为在揣测帝王提问下的用意,而是真的在认真的回忆过往,然后摇了头,「不。」

「是吗…挺好的。」皇甫靖凌扯唇,淡淡一笑。

「孤倒是乏了……孤…呵。」莫名的轻笑一声,隐约带了点自嘲,「如今,我终于明白为何帝王总会自称孤。」

孤,独有一人,站在世界顶点的高峰处,虽然拥有从高俯视一方世界的浩瀚,可那般磅礡却仅有自己,无人能够比肩分享,高处不胜寒。

或者说,他找不到那个可以让他甘愿全心分享所有的人。

『能不能,你从未给予我机会。』

『现在,我正给你机会,放下帝位,或者,放下我。』

记香楼分离前的最后,那日的一切在他脑海中还是那么清晰,恍若昨日,紧盯他的杏眼,他无比渴望能够得到的女人正等待着他的答案。

『若你走出这扇门,而今以后我俩素不相识。』从相遇到相识,在他印象中从来都温柔的女人却给出狠话,『皇甫靖凌!』最后的警告,也是最后的机会。

「如果……」皇甫靖凌低喃。

『呵…呵呵…哈哈哈──』女人突发的笑了起来,神经质的,歇斯底里的,彷彿在嘲笑自己竟然会对他在帝位与她的选择上有所期待,纤细脆弱的身子笑得哆嗦,令人心疼,忽地,笑声嘎然而止,突兀的使人感到丝丝诡异,『若能得君心,卿负天下又如何?』

「奈何……天下更胜卿,卿自不再望君心。」他迷离的吐出那段只属于他和她的记忆最后。

所以,哪有什么如果呢?当初他不就做出选择了吗?

『为了王位捨弃,你们不也是?别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了,要说我不配,你们同样不配。』

所以,当那有着一双金色眼珠,宛若魔鬼的男人对他如此批评时,他无从辩解和反驳。

所以,即便在那场大火之后,女人未死,却再也没有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故事,有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站在一旁看着,如同最初在远古时期的赤业,如同每一世每一辈子的角色,也如同最后这一世的他,皇甫靖凌,一个只能旁观却无法介入女人爱情之路的──见证者。

『我们大家,终归不是对方真正想要的。』破败的望城内,他们所有人好不容易齐聚一堂,再次回到引发这一连串事件的最初地点,『雷湛与婪燄,要的,不是我,而是胜利。你要的,也不是我,而是,胜过他们。』本以为回到望城,勾起女人的所有记忆,他便能够获得女人垂青的机会,没想到她依旧对他的痴心妄想摇了头。

『你是爱我,但爱之中,更多的是敬,我对你而言,一如你唤我,是创造你的母神,是引领你成长的长辈,而非女人。』

她试图告诉他现实,可他不愿相信的破口吼出:『你胡说!』

然而,即使他再不想相信,不去承认,可最残酷的现实是──『即便是我胡说,我也无法爱上你,哪怕你杀了他们。』

所以,无论他是真如对方所言的把她当作信仰,或是他始终以为的坚若磐石的爱情,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她不爱他。

这百年来,他总是在想,假使他们不曾去到望城,他不曾强制唤醒对方的记忆,对方是不是就还会认为他是真心把她当作女人来看待,而非信仰?这样起码在那两个男人把她伤到体无完肤时,她还会知道有个男人正无怨无悔的爱着她,她能够随时放弃他们的回头来找他,让他给她想要的幸福。

但,他最常想的是,假使后面的伤害挫折都不曾发生,他在那个时候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那么,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故事是否就能够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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