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泽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祁安进去已经有半个多小时,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到底有多难熬,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耳边反反复复回荡着女孩最后对他说的那两句话,那好像是祁安第一次这样直白地和他表达自己的情感,本来应该值得高兴,但他现在只剩下害怕。
利刃刺穿心脏,痛的找不到半点支撑。
他怕这会变成生死离别前的最后告白。
手术室的大门在这一刻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病人家属在吗?”
陈泽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从地上起身,跑过去的脚步带着踉跄:“医生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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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上下打量他几次,看他年纪不大:“你和病人之间的关系?”
喉结艰难地滚了下,陈泽野答:“我是她男朋友。”
医生皱了下眉:“其他直系家属呢?通知她父母赶快过来。”
陈泽野勉强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她父亲去世了,母亲在外地赶不过来,没有其他的亲属。”
“医生。”他的声音已经染上颤意,“我女朋友她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多看了他眼才开口:“那一刀刺得很深,已经伤到了脾脏,并且病人失血过多,暂时还不能脱离生命危险,希望你们随时做好准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短短几句话,陈泽野却像山崩地裂般难以接受,心脏被狠狠剜下去一块。
“做好准备是什么意思?”
医生无力地摇摇头,宽慰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但也就在这一刹那,咚的一声——
陈泽野膝盖一弯,直直跪在了地上。
那一刻,旁边的江驰逸彻底被震惊住。
不止是因为陈泽野微红的眼眶,更是因为他眼角溢出的那滴泪。
陈泽野他从来没哭过的啊。
被陈绍商关进地下室打到半死的时候他没有哭,就连当初沈初宜去世,面对那具泡到变形的尸体,他都强忍着没让半滴眼泪掉下来。
思绪片刻停顿,视线重新聚焦在他身上。
少年就这么跪在地上,鸦黑的眼睫被沾湿,腰背明明挺得很直,但江驰逸就却觉得那上面压了千斤的重量。
他从未见过陈泽野如此疯狂地惧怕着什么。
“医生。”陈泽野扯住白大褂的衣角,关节泛起灰白,哑到极致的嗓音中混着几分颤抖,“求求你们。”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女朋友。”
“她只有十七岁。”
滚烫的眼泪砸在白色瓷砖上,泅开的水迹形成小小一面明镜,倒映着此时此刻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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