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沅?&rdo;正此时,男子的声音将她骤然打断。
阮幼梨为此一怔,循着声音,侧首看了过去。
冗长回廊的另一边,天光透过交错枝叶,影影绰绰地落在他身上,将他笼罩。
光影之中,青年身姿颀长,被一身雨过天青色澜袍衬得玉竹般挺立,一截雪白衬领微微露出,愈显得他肤色白净,翩翩如玉。
是李成衍。
阮幼梨许久未曾见到他,不由一笑,向他兴奋地挥了挥手,蹦跶着唤道:&ldo;阿衍。&rdo;
李成衍见她的精力如此充沛,料她是恢复康健,也由心轻笑,阔步向她行来。
但停在她的身前,李成衍还是忍不住出声问她,确认一番:&ldo;身子可大好了?&rdo;
阮幼梨长长叹道:&ldo;都吃了那么久的药了,能不好吗?你看,我现在的身体可好了!&rdo;说完,还在他的面前转了好几个圈。
当她旋到身后时,不知是眼前晕眩还是如何,竟是在身后瞥见了傅行勋。
阮幼梨骤然一愣,停下了动作。
再定睛一看,果真是他。
起先,傅行勋见他们二人靠得如此之近、阮幼梨还对除他之外的男人笑得如此开怀,胸口滞闷、怏怏不乐的。
可当阮幼梨折身过来看见他,如飞蝶般翩飞于他身前时,他眼角眉梢和唇角的笑意,是如何也掩不住了。
&ldo;傅……阿兄你怎么也来了?&rdo;阮幼梨提着裙摆凑到他跟前,问。
顾及李成衍在不远处看着,傅行勋掩唇清咳,敛了笑意,才佯作正经地说道:&ldo;和延平王约好,到此议事。&rdo;
阮幼梨紧紧地盯着他,道:&ldo;我也要听。&rdo;
傅行勋斜睨她一眼,瞥见她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时,到底心软,同意了:&ldo;嗯。&rdo;
李成衍见阮幼梨欢喜地跑过去,又笑意盈盈地揽着傅行勋的胳膊过来,微不可查地蹙了眉。
他说:&ldo;萧予峥的事情,有点眉目了。&rdo;
傅行勋闻言,眼神骤然变得冷冽,他紧紧盯着李成衍,示意他说下去。
&ldo;萧予峥的生母,那个胡姬,是被萧廷辉杀的。&rdo;
&ldo;被认领回萧家的萧予峥终日受人欺负,是其庶姐萧成意、如今的萧贵妃护他,才让他活到成年。&rdo;
可后来,萧成意又被萧廷辉当作棋子,送进了深宫。
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但复杂就复杂在,萧廷辉如此对萧予峥,萧予峥竟还尽职尽忠地为他办事。
阮幼梨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突然插了一句话:&ldo;萧廷辉……莫不是控制住萧贵妃,才让萧予峥束手就擒的?&rdo;
她可不认为,萧廷辉是什么良善之辈。
萧予峥那样卓然出尘、清心寡欲的人既然能被萧廷辉给控制,那就不该是被简单威胁,或是被威逼利诱,而是……被卡住了死穴。
而萧予峥出身低微,尝尽了世间疾苦,无牵无挂,唯一的牵念,怕就只有年少时,予他温暖的庶姐了。
对于那位萧贵妃,阮幼梨的印象极为深刻。
芍药笼烟的明丽,牡丹吐露的娇妍,真真的国色天香、倾城之姿。
只可惜,被锁在深宫,被人控于掌中。
思及此,阮幼梨禁不住长长一叹。
她与傅行勋和李成衍想到了一块,三人默默对视一眼,有了对策。
&ldo;择日,我入宫一趟,拜访一下这位萧贵妃。&rdo;李成衍嘴角噙笑,道。
临行前,李成衍又提了一句,他说:&ldo;芸娘的事情,有大理寺的插手,如今,大理寺就只剩了萧家的人,所以……我们的人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就还委屈你们,多在这里待一阵子了。&rdo;
阮幼梨噙笑道:&ldo;就是要辛苦你们,多加操劳奔波了。&rdo;
李成衍亦望着她笑。